第十一章 月考（1/2）
考试前的时间总是如纺织机上的梭，越临近，就会感觉越不经用，明明还没怎么复习呢，就已经到了要上考场的那天。
“除了最靠窗的那列，其他同学都把自己的课桌往走廊的方向挪一挪，尽量把课桌分散开些，但是一定要注意间隔，不要挨得太近，也不要离得太远……”
班长崔朗站在讲台上不停地指挥着同学们的行动，田一帆听入耳里，只觉得聒噪得很，烦躁地往台上瞪了一眼，连带着搬桌子的动作也变得粗暴了些。
“第一节考试科目是语文，共八页，拿到试卷的各位同学……第二组那位男同学，磨蹭什么呢，传试卷的速度快点儿，”一般像这种级别的考试，用不上每间教室的大喇叭，监考老师说纪律说到一半，又催催同学的传卷速度，然后继续讲下去，“已经拿到试卷的各位同学注意检查卷子正反面有无漏印或者字迹不清，有的话也不要出声，举手示意老师就好。”
考试九点准时开始，田一帆没什么压力的填满了作文和试卷问答题，再抬头看看教室钟表的时间，见还剩半小时，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打算继续解决选择题时，才发现自己把2B铅笔落在了原来的位置。
田一帆心里“咯噔”了一声，指尖在试卷上轻轻敲了几下，又不好摸索付风的位置，抬头看了看前面还在为完成作文而奋笔疾书的女同学，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在这时候打扰她了。
经历一番权衡之后，田一帆还是决定好好写张字条，向朝夕相处一个月的同桌求助，虽然因为上次的事情，他和陶安昱至今没有说过一句话……
把椅子往后靠，用椅背去撞了好几下陶安昱的桌子，直至他有反应地戳了戳自己的脊椎骨，田一帆一个后抛，将一张叠得极其不规律的字条扔了回去，动作一气呵成，监考老师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非常完美的借笔开头！
陶安昱将那张字条摊开，这是从草稿纸随意撕下的一角，上面用的字体与主人平时书写的不太一样，丑了不少：同桌，2B铅笔忘带，方便与否，速借救急！
陶安昱从纸张抬眸看了他一眼，拿起自己桌面上放着的那支2B铅笔，又戳了戳他的脊梁骨，田一帆的身板不自觉挺直了些，瞥了一眼监考老师的方向后，快速地背回手来握住了那只铅笔的另一端。
怎知后面那厮不松手，田一帆和他用力拉扯了好一会儿，直到监考老师转身的惊险时刻，那端才终于松开手，他也因为毫无准备，手背磕在了桌沿，弄出的响声之大，从监考老师幽怨的眼神可以看出。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监考老师开始游走于各排各列，经过田一帆的时候，尤其强调，“还有特别警告某些同学，不要趁机搞小动作。”
真tm记仇啊……
田一帆快速搓了搓手背刚才撞到的地方，甚至来不及感受疼痛，快速地调整好握笔姿势，蒙完了为数不多的选择题，他自知第六感不准，所以考试的时候，一般都会全部蒙一个答案。
语文考试结束后便是直接放学，田一帆站在站台等着他的“28路筋斗云”，有些无聊地四处张望，这次他的嘴里没有含棒棒糖，而是叼着一根粉嫩嫩的吸管，喝着一瓶刚从便利店里买的草莓酸奶。
很快，陶安昱出现在了公交站台，田一帆的眼睛稍稍睁大，视线直视前方，横着一点一点往另一边缓慢移动，直至鞋子抵了旁边的绿化带，挪得不能再挪。
陶安昱却不打算再继续这样的状态，直接走过来开门见山地问他：“你很介意？”
“没有。”田一帆用力咬紧上下牙齿，夹在中间的吸管也跟着瘪了几分。
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来自陶安昱的这份坦诚。
公交站台只有他们两个人，显得安静的氛围更加安静，连沉默都被无限的放大，过了一会儿，某路公交车停了又走，陶安昱才重新开口：“知道我为什么不瞒你吗？”
田一帆频繁地咬合着那根吸管，低头盯着地缝里顽强钻出来的野草：“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你若真想让我离你远一点，我以后……”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什么事都会往外说，把别人的性取向当做笑话和把柄的人。”陶安昱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那天的事情，是我鲁莽了。”
可事实上，陶安昱从来不是一个行事鲁莽之人，也从不会主动地跟谁解释什么，但也许是田一帆身上有一种令人放心的独特气质，陶安昱也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信任他这件事情。
“谁说我不是的，我是啊，”田一帆突然抬头看着他，咬着吸管笑，“你以后要是敢不叫我帆哥，不听从帆哥的命令，我就立马去买个大喇叭，在校内边跑边将这件事情喊出来。”
“那你现在放心了吗？帆哥，”陶安昱说着从口袋掏出一张折叠成小方块的A4纸，在田一帆面前摊开，笑着问他，“还是需要我在这份保证书上再摁个手印？”
田一帆将那张纸抢过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陶安昱带着笑意。
田一帆草草看了一遍，然后把那张保证书撕成碎片，朝他伸出手掌：“很高兴认识你，我的朋友。”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陶安昱握住那只大掌，和田一帆左肩互撞了一下，“我的朋友。”
还有非常谢谢你，愿意做我朋友的朋友。
历时两天半的月考结束以后，学校给了考生们半天的休息时间，勉强算得是一个小短假，用来小小的放松一下。
“帆哥，”庄洋从后面直接扑过来，手臂挎在田一帆的肩膀，整个人像是挂在了他的身上，“我和丁飞下午打算去网吧开黑，一起不？”
陶安昱瞥了一眼，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没意思，不去。”田一帆嘴里叼着一袋豆奶，对于他的提议兴趣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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