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命交情（1/2）

岑涔在人群之外，背对着他打电话，裴言在平板上一通操作，一边紧紧盯住岑涔的背影，一边悄悄把平板轻轻放回桌上。

然后，轻咳一声，垂眸拍了拍袖子，深藏功与名。

岑涔那边似乎有事，也没怎么看平板，和裴言招呼一声就走了，裴言佯装乖巧地点了点头，等岑涔的视线终于消失在视线里，嘴角是藏不住的窃笑。

“裴老师怎么开心啊？”摄影师之前和裴言合作过几次，两人还算熟。

裴言悄悄凑过去：“岑姐走了，能不开心嘛。”

摄影师恍然，一脸“我理解你”的表情。

说实在的，他今天心情特别好，重头工作的两位主角，都是镜头感极加，成片不需要怎么修的。舒服。

“来，裴老师，痞一点啊，看镜头。”

痞一点。

裴言点头，拉开校服拉链，弯起一条腿，脚尖点地，一手插进宽松校裤的裤兜里，一手松松下垂，微微昂头，眼帘微垂，眸光中含着散漫。他轻勾起一边嘴角，望向镜头时，专属于青葱岁月的中二轻狂尽数爆发。

摄影师眼睛一亮：“诶，漂亮……身体稍微侧一点，再来一张。”

裴言点头调整了下站姿，余光中进入了一个在人群之外探头探脑的人。

少年穿着戏服——也就是白底儿蓝条的那种校服，拉链拉开一半露出自己的白T，两手都插在校服兜里，朝他这儿张望着。狐狸眼眼尾轻挑，眼眸亮晶晶的。

裴言一直很清楚中国校服全靠人撑，但第一次有这样深刻的视觉体会。沈司行刻在骨骼里的少年感，就着这身校服肆意挥洒，是雪山顶上那抹融雪的清冽。

裴言有些愣神，摄影师挑眉也不点破，将这张图收录进摄像机里。

“好了，裴老师，收工啦，你奶茶在这儿。”

裴言笑着点头，拿起奶茶，越过人群径直走到沈司行身边：“沈老师，看我拍片啊？”

沈司行点头，然后拿起亮着裴言工作室微博界面的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家工作室也手滑？”

“不是我家工作室，”裴言吸溜一口奶茶，“是我。”

“我看的那会儿都过了几分钟了，工作室置顶下面都是你的脸做头像的一排问号或者感叹号……哦，还有‘慕名而来’，你再取关估计又要屠个热搜，就顺手互关了。”

“哎呦，挺贴心哈。”沈司行笑嘻嘻地伸手用手肿捅了捅他，“那……我先走啦，公司那边喊我有点事。”

“拜拜。”裴言挥挥手。

等沈司行走远，才恍惚想起来，还没找人要微信。

沈司行一走就是两天。

期间，副导一直敦促宋栀组织开机仪式，宋栀一边摆摆手说不信这个，一边查天气预报顺便等沈司行正式进组。

沈司行走得这两天，来学校门口堵的人就少了很多，宋栀听着编剧在一旁汇报校门状况，压住上扬的嘴角，推了把身旁佯装斯文正经的裴言，叹息：“哎呀呀，这组里塞了个顶流，您老显得更糊了。”

裴言懒懒抬眸扫一眼宋栀。

编剧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找个借口溜出去。

裴言有些迷茫地看着那个堪称落荒而逃的身影，淡淡回道：“那不挺好，给安保叔叔们减掉工作量。”

“还叔叔呢，”宋栀白眼，“安保里有个还比你小呢。”

“你过分了啊。”

“啊——”宋栀不理他，拖长了声音叹了口气，“我们司行哥哥什么时候进组啊，整天对着一个奔三大叔，我想看年轻小哥哥的脸了——”

裴?奔三大叔?言：……

好一会儿裴言都没声，宋栀转头，就见他正在戴耳机：“你干嘛呢？”

“看你家司行哥哥的采访。”裴言递一只耳机给她，“诺，你要吗？”

宋栀接过耳机，看了几秒：“诶，这个时候沈老师才十五六岁吧……我记得，那会儿你刚红，沈老师的演技还是圈内楷模，唉……”

裴言顿了顿。

他是知道十五六岁时候的沈司行的。那时沈司行作为天生的演员在圈里出名，虽然有些毒舌，但毕竟年纪小，再加上演技又好，其实还挺吃香。那时裴言刚入圈，第一部电影爆冷拿影帝，但他不怎么活，起点太高，接下来的心里落差就有些明显，什么本子都看不上。

岑涔那时就带他了，动不动地在他耳边叨叨两句：“你看看人家沈司行，年纪小又懂事，演戏演得多勤快！你再看看你，一天天的在干嘛？不录采访，不录综艺也就算了，反正我也没指望你靠这些红，拜托你多接点戏好吗？再懒下去，以后那些大导拍戏只会想到沈司行，压根儿不会想起有您老人家这号人！”

因为岑涔坚持不懈地cue沈司行，裴言就去看了他演得电影，其中还有一部拿奖的，是和众多导演影评人看的首映，那场沈司行也在场。小孩儿丝毫不腼腆，放完和导演聊天时聊到拿奖，他反问：“这个电影节有黑幕吗？”

导演茫然回复没有。

小孩儿点点头，脸不红心不跳的：“那你就等着和我一起走红毯吧。”

小孩儿还挺嚣张。

不过演技是真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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