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番：储炎的歌（1/2）

高一报到那天，整个灏阳市都被热气笼罩着，洒水车伴随着一首《生日快乐》的纯音乐慢悠悠地驶过，留下湿漉漉的地面与之蒸腾而上的热汽，储炎站在人行道上，被闷出了一身汗，将白色的T恤湿乎乎地贴在皮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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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

马路对面的小绿人儿亮起，他跟着身旁的人一起走上斑马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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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正式开学，学校里的人并不多，都是初一和高一来报到的新生，他拿着录取通知单去寻找他被分到那个班级，刚踏上高一楼的楼梯，一个人从他身后挤过去，一迈两节台阶地大步上楼，嘴里还嘟囔着：“怎么其他班的都不着急，就我们班瞎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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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炎大概是被热得迟缓了，呆呆地愣在原地，抬眼去看那个男生，男生急匆匆地拐上了上面的楼梯，这时他才看清了他的脸——头发被汗湿得贴在额头，鼻尖和下巴都挂着大粒大粒的汗珠，但纵然是这样也遮挡不住他俊俏的侧脸。

然而只是匆匆一眼，他连男生的正脸都没看到，心里有股奇怪的感觉拧在了一起，但没过多久，就被这难耐的暑气掩盖了。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在想起这个男生，仅那一瞬擦肩而过的情愫，已被繁重的课业消磨干净。

因为成绩优异，高二分班他被分到了理科火箭班，灏阳市自古以来的市状元大多数都是来自二中的火箭班，火箭班都是各路大神争奇斗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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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成绩不是最好的，却也十分突出，再加上外表出众，从高一开始，他早已成为了二中女生讨论的对象，甚至还有人在二中贴吧发起校草投票——当然，知道这件事还得归功于一个人。

那天下午，天气依旧很炎热，簇拥着教学楼的绿化带里传来无休无止的蝉鸣，给乏味的上课时间增添了不少生机。他给老师请了个假上厕所，走过走廊的拐角，他迎面看见了两个人直挺挺地站在走廊上，看那样子应该是被罚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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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低着头似乎要睡着了，另一个则是东张西望的在一旁叽叽喳喳说着话，远远地他就与叽叽喳喳那位对视了，那人不知道是不是缺心眼，他都走到身旁了，还睁着一双大眼睛打量着他，那目光一直目送着他进厕所，盯得他后背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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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厕所里，他与人发生了矛盾，不知道是哪个班的，一副混混做派，从他进厕所开始就盯着他看，眼神与方才那个不一样，盯久了，他就发火了。

“看什么？”他冷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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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嘴里叼着一根烟，冲他笑道：“怎么？看不得？”

“别人看得，你看不得。”他说。

“操！”那人暗骂了一声，道：“成绩好有什么可显摆的？班主任的狗罢了，好好学，不然你们班主任怎么涨工资啊。”

他去推厕所隔间门的手蓦地停在半空中，缓缓扭头看向那人，那人脸上仍然挂着一副讨打的笑容，似乎在等他的反应，他没有多说别的，抬腿就是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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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捂着小腹缓了一会儿，紧接着就上前去扯住了他的衣领，拿着烟的那只手抓住他后背的衣服，白色的校服T恤很快就被烫出了一个洞，在烫到他皮肉之前，男生又被他踹了一脚，这一脚不似方才那脚小打小闹，一下便被踢到了洗手台下面，地板上积着一摊脏水，很快就把男生的裤子打湿了。

储炎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厕所，从旁边的楼梯到一楼去上厕所。刚上完厕所，下课铃声就响了，水龙头里哗哗流着凉水，他掬起一捧凉水洗了把脸，出了厕所径直向小卖部走去。

在小卖部里，他又遇见了走廊上叽叽喳喳那位，不愧是叽叽喳喳，他和他同学在小卖部仍然还在叽叽喳喳，还把老板给逗乐儿了，听见他们的说话内容时，他是忍不住笑的。

他以前从来没有留意过这样一个人，学习成绩好像不太好，也不够聪明的样子，但他那份永远不会疲倦似的活力，好像感染到他了，他觉得这人很有趣。

没想到，下午放学后在食堂又遇见了他，这次的相遇还发生了一些小意外，以至于他被同学告知二中贴吧因为他已经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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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叽叽喳喳的名字叫徐赐渊。

那件事情最终以徐赐渊的删帖与他发的声明结束，但是在那之后，他与这个叫徐赐渊的男同学有了更多的交集，比如被英语老师安排帮助徐赐渊写演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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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教室里的人都去了食堂，他等着徐赐渊来找他，却迟迟等不到，无奈之下他只能亲自去找徐赐渊。四班的教室里只有徐赐渊一人，在辅导徐赐渊的过程中他发现这个人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傻，他是一个很通透很聪明的人，只要稍加启发就行，尤其是他说的“喜欢一个垃圾桶”理论，把储炎逗笑了——他很少笑的，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徐赐渊面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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