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 一(1/2)
元盛十五年末,京城下了一场大雪。
这一年里朝中接连发生了几起大案,牵扯之人上至王公贵爵,下至州府领事,把原本就动荡不安的朝局推上了更加汹涌的境地。
而储君之争更是风谲云诡。七皇子燕王萧望被罚得最重,天子一纸诏书将其一切职务罢免,禁足府中长达四个月,眼看就被淘汰出局。
雪下的真大,掩盖了地下一切的污糟,只剩下纯与白。
萧望赶到容王府的时候,大雪在瓦上覆了薄薄的一层,映照的身后火光更红更亮。
女子着了一身比雪更白的衣裳,头上绑着一条白色的布,就这么直直跪在院子里,身下的血染红了乌黑的地,刺痛着萧望的双眼。
“木嬛!”萧望咬牙切齿道,“你在做什么!孩子呢?”
听到有人叫她,女子像是被叫回了魂,慢慢抬起头。她脸色苍白,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死去。
她看到站在面前的萧望,双眸忽然亮了一下,可心口却传来疼痛。
除了萧望那炙热的视线,她什么也感受不到。
眼泪夺眶而出的瞬间,木嬛忽然仰天大笑。
萧望见她模样,心下紧张,刚要迈腿前进一步。却见木嬛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银匕,反手就在自己脖子上拉了一道口子。
这一下又快又狠,滚烫的鲜血几乎是喷射出来的。
萧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连滚带爬地朝木嬛倒下的身子扑过去。
雪越下越大了。
除了耳边呼呼的风声,木嬛什么也听不到。
西南极少下雪,她以前只从萧望口中听说过雪落下来的样子。
“原来死是这样冷的一件事。”
她又想起萧流麟,那个生前最忍受不了冷清的容王殿下。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在牢里的时候,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只觉得冷冰刺骨,连眼泪都要冻结。
“阿嬛,阿嬛……你别死,你别留我一个人……”
萧望的声音颤抖着,木嬛从未见过他涕泗横流的样子。
这样一个冷心冷情的人,滴在脸上的泪,居然也是有温度的。
真难看。
“阿柯,”木嬛艰难地发出最后一点声音,“你……你骗我,作为惩……罚,你……永远都,都见不到我……我和孩子……”
她依旧笑着,一如当年西南和煦的风,成为萧望多年里的魂牵梦绕。
然而在最后,这笑容却比银匕更锋利,带着报复的快感残忍地一刀扎进萧望的内心。
这场雪足足下了三日,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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