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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沉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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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国天宁十一年,朝国黑水狱最深处的牢房之中。

柳云旌躺在稻草堆上,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不成人形,无法动弹,他只能透过杂乱掩面的头发看着梁上跳来跳去的老鼠。

半年前云国联合阳族向朝国发动战争,一个从南,一个从北,朝国腹背受敌。

他带兵在北战场抵御阳族,上次一战,阳族声东击西,做势猛攻页城,他带兵增援,却中计被困于深谷,无法脱身。

等柳云旌出来之时,北战场已经连失三城。阳族人一向残暴不仁,破城后必屠,一时之间页城、疆城、羊城尸身满地,血流成河。

他打了阳族一个落花流水,夺回一城,因为军中粮草不足,无力再战,便等京中粮草,可粮草迟迟不发。

半个月前,京中摄政的十七王爷三道急诏而来,说是商议粮草之事,让柳云旌快马加鞭回京。他日夜兼程回来了,这些人却来了一出瓮中捉鳖,将他下狱,严刑逼他认下莫须有的罪名。

“大将军王柳云旌与阳族人勾结!害我国损失惨重,连失三城,死伤无数,现押入黑水牢,严加审问,日后处置。”

三座城接连被阳族攻破,几万的百姓死于屠刀之下,全因他通敌卖国?!这么大一个罪名扣下来,他怎么担得起?

就因为不知何处而起的流言,就认定是他与阳族勾结,泄露军机,只为了一朝与阳族平分朝国。

他们不去查证这个消息,不去对付阳族人,却把功夫全都花在他身上屈打成招,可惜他们想错了!他柳云旌没做过的就是没做过,死都不会承认!

“不会死了吧?你可别把我们拖累了。大人交待了没伏罪之前你可不能死在这!”

狱卒将饭菜放入牢中,又用手中的长棍捅了捅柳云旌的肚子,他一脸嫌弃:“不过认不认也没有多大的事儿,反正柳家已经获罪。”

柳云游突然‘诈尸’握住还未收走的棍子,依力坐起了身。

狱卒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

他死死的盯着狱卒,声音嘶哑:“你刚刚……说……柳家如何?”

狱卒使足紧也抽不动柳云旌握紧的棍子,有些气急败坏:“前几日高将军一战大败阳族,被抓的阳族将领说手中有朝国布防图,并且承认与你有约,还有你的信物!”

不可能!柳云旌听了狱卒的话呆呆的松了手,狱卒趁机抽回棍子,冲他唾了口唾沫:“柳家昨日获罪,本应该满门抄斩,是殊兰长公主当门触柱而死保住柳家人!哎,先皇当初怎么会将长公主赐婚与你?你真是害苦了一家老小,若你家小公子还在世,定要厌恶有你为父!”

“文殊死了?陵儿怎么了?旗弟呢?”

柳云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触拄而亡……在世?

“你不知你家小公子两月前病死?有你这样的爹不如死了好,柳二公子也受你牵连……”

柳云旌听到那句你不知小公子两月前病死耳中己经嗡嗡作响,只能看见狱卒的嘴巴在动,听不到任何声音。

兰殊十七岁嫁他,他们十几年夫妻,相处的时间却连三年都不到。

他常年征战在外,新婚回门他不在,是旗弟相陪,生产之时他不在,是旗弟相守,许许多多一个女子重要的时候他这个夫君都不在,他不配为夫,更不配为父,自陵儿出生,也从未带他玩过,陵儿亲近旗弟,都不愿亲近他……

如今……一身污名还害了家中亲人和妻儿,柳云旌干呕着吐出了一大口血,边吐边道:“不可能,文殊不会死……陵儿也没有……不可能……”

狱卒坐在板凳上喝了口酒,觉得他可恨又可悲:“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一年前先皇将小太子托付于你,大将军王你已经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况且你还是天下皆知的名将,为什么要通敌叛国?!你知不知道,那三城如今荒无人烟,听人说到处都是尸体,河都被染成了红色,这都是你造成的,害人害己,害苦了一家妻儿老小……”

“我知道!”

柳云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颤抖着身子开口:“我见过……见过那城中堆成山的尸骨,有老人和孩童,有被奸杀的妇孺,那里还有我同生共死的兄弟,我比你更恨阳族,又怎么会通敌叛国!”

他激动的撞上牢门,双目血红像一个恶鬼,瞪着狱卒继续开口:“我柳云旌十六岁参军,十九岁羊城与阳族一战,太守弃城而逃。”

“而我与一众勇士守孤城,我以一把蛟龙出海枪于万军之中取阳族将领项首级,使阳族军心大乱,以百人将其击退三百里,我柳云旌自此一战成名。”

“二十一岁护圣驾,以一人之力,将皇下于云国敌营背回。”

“二十六岁与阳族战于廊城,以少胜多。”

“二十九岁平阆州之乱。”

“三十二岁剿土匪于明山。”

“三十五岁又与丽族战于羊城,我柳云旌一向感皇恩浩荡、忠君爱国,为朝国带兵打仗几十年。一朝流言四起,你们竟轻信流言!如此关节,这定是有小人想害我!定是有小人害我啊!!”

这番话掷地有声,震得狱卒半响才回过神来,他猛灌一口酒看着柳云旌才想起:

这个人曾经也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受万民景仰。一朝落下神坛,谁也不愿相信,可证据确凿,不得不信。

狱卒走近将酒壶递给牢中的柳云旌,想着他将死之人,不管现今如何,他终归是护过朝国,便没有说不信,而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真真假假我这个小狱卒怎么会知道呢?皇族这些年死伤殆尽,先皇子嗣本就不多,还病的病,死的死,小太子也已经失踪多日了。”

“如今朝国就剩一个十七王爷了……他已下令,三日之后,京城北门前将你处以凌迟极刑。”

“小太子失踪了?”柳云旌冷静下来发问:“怎么会……”

“不知所踪一两个月。”

柳云旌晴天霹雳,皇上驾崩之时将小太子托付给他与一众老臣,如今小太子失踪,他如何对得起皇上?!为何没有人传书告诉他?

柳云旌沉默了片刻突然发问:“你可相信我没有通敌叛国?定是有小人害我。”

狱卒避开他的眼睛:“不知,小的没有明辩是非的能力。”

“啊!为什么你们不信我!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柳将军?”

“对,我没有通敌叛国,是有人害我!”

柳云旌没有接酒壶,开始疯疯癫癫自言自语。

接下来的三天他都不吃不喝,只对着墙说话,狱卒以为他疯了,每每叹气。

到了行刑那一日柳云旌又突然好了,狱卒打开牢门时,他梳好了自己的一头乱发冲押送他的人要了一套干净衣服。

柳云旌从黑水狱出来,第一眼见到的是刺眼的阳光。

果然如同狱卒所说的风和日丽,是这多雨的半月中最难得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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