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老伯（1/2）

尽管丹华为他弄了一根手杖，但魏远并不能完全适应一个盲人的生活。在林间行走时，他常常被横出的藤蔓绊倒，身上的长衫也被灌木枝丫勾到，头上上的发带也不知在哪里掉了。整个人狼狈极了。

丹华在进入魏府前，是凤凰一族灵力超于同辈的妖，平日也不需要伺候谁；在魏府做了两年丫鬟，她并没有做什么伺候主子的活，每日不过扫地、浇花而已。说起伺候人，她还真的不在行。

她抿嘴，拍了拍魏远示意他停下。她去取了发带，挽起魏远的头发，便要绑上去。

魏远的耳朵一下子红了，他没有贴身仆从，每日束发都是他自己做的。他本要出言相劝，青丝却已被束紧。

丹华走到前面拉紧魏远的手，继续往前走。

魏远感受着手心的温暖，轻轻地笑了笑。

狼啸从前面的密林后传来，二人停住前进的步伐。

丹华疑惑地想：不对啊，山上的兽还有不怕我的吗？

“啊——”一个老者的呼喊从相同的地方传来。

隔着林子，丹华可以看到人狼对峙。那狼顶着她的威压露出獠牙，而那人的怀里，抱着一头小狼。

魏远似乎感受到丹华的犹豫，问道：“要去帮他吗？”

老头把怀中的狼抱出来，但是那狼却咬住了老头的衣袖，而后望向大狼：“不要伤他，他救了我。”

妖的语言是通用的，丹华能够明白二狼的交流。这件事情大概是老头救了幼狼并且抚养照顾，母狼此行寻子。

丹华说不了话，一是因为前面的老者，二是因为自己的火不好灭，点着林子，恩人的小命怕是不保。她扯了一下魏远的手，又轻轻点了一下魏远的喉咙，示意她不能讲话，而后便在魏远背后写字：“母狼寻子，无妨。”魏远的耳朵又红了，索性把发带扯下来，让头发遮住自己的耳朵。

丹华轻瞥魏远，拉着他从林子后走出来。

母狼稍稍欠身，幼狼露出胆怯的神情。

魏远说道：“老伯，母狼此次只是来寻子，你让幼狼回去，母狼不会伤你的。”

老头犹豫片刻，摸摸幼狼的头：“有点舍不得你了，但你还是要回去的。刚刚是我受惊，才把你抱在怀里不让你出去的。我看那狼和你毛色相近，一定是你的亲人，快回去吧，小不点。”

幼狼和母狼走了。母狼临走前朝丹华低吼了一声：“小心司命监。”

丹华心中警钟一震，难道那老者是司命监的人？可是，司命监最恨妖怪，又怎会救下一只妖呢？

待到二狼离开后，老头转头问：“你们怎么会在这林子里？”

“家中小妹听信庸医的话来山中找药医我眼疾，我来找她。所幸我的眼疾时好时坏，在尚且能看见的片刻寻到了她，但这林子太大，我俩都迷失了方向，走不出去。”魏远不动声色扯起谎来。这一番解释，不仅告诉老头自己出现的原因，还阐明了刚刚出言相告的原因。

丹华撇撇嘴。

“不知老伯可否带我们出去？”魏远轻轻点头。

“哈，那你可找对人了。这林子我熟得很！跟我来！”老头豪爽地说。

“多谢老伯了。”魏远松开丹华的手作揖。松手瞬间，林间的冷风吹过手心，内心突生怅然的情绪。作完揖，他太贪恋那一方温暖了，于是再伸手去寻丹华的手，丹华明白他的意图，轻轻握上。

老头在前面带路，说道：“关于大夫，我有个推荐人选，只是不知道他的酬劳你们是否付得起。”

“可是郭明栩大夫？”魏远问。

“正是。他是我桐山镇的名医，只是脾气不好，诊费又奇怪。”

“哦？怎么说？”

“去年，村中李三家的娃生病，郭大夫收的诊费是一篮子火柿子；今年村长生病，郭大夫收了三个莲蓬；村外的贵人找他看病，郭大夫收了十箱黄金。你说这诊费奇不奇怪，他什么都收，只是对村外的人开价特别高。不知你们去，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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