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皖皖（1/2）

高一下学期开始了。

十班的学生照例比别人提前一天感受开学，报完到之后还得留在班上自习，不过报到的时间是自由的，也就是说十二点放学，你十一点五十来报到也是可以的。

阮凇八点起床，八点二十出发，八点半就坐到座位上开始做题了。

老钟不知道从哪搬来张沙发椅，正捧着个保温杯坐在讲台上优哉游哉地喝茶，他把保温杯握在手里转了两圈，看了一眼底下坐的几个学生，大部分是上学期期末考得不太理想的，攒着一股劲想在这学期来个触底大反弹。一中在学生升入高二之后会重新打乱编班，包括十班也一样，取高一一学年的四次大考成绩，按照他们高一下学期选择的分科志愿分别计算，平均分各前五十名的编入高二十班和高二二十班，十班作为理科实验班，二十班则是文科实验班。

掉出实验班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为了面子也得撑着头皮学下去。

不过......老钟眯缝了一下眼睛，确认那位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写卷子的同学确实是他们班排名第五的闾霄后，十分满意地喝了一口茶。

年纪轻轻就能做到不骄不躁，孺子可教也。

阮凇第三遍读那道化学题，卡在那个铝字上怎么也过不去了。

铝，铝......闾霄，题目是什么来着？

骆皖皖是在阮凇后面到的，一中报到当天不要求穿校服，骆皖皖穿了一件无扣的大衣，潇洒地踏进班门，在老钟那走完报到流程，用手裹着大衣回座位抖腿取暖去了。

将近十点，班里人几乎都到齐了，只有零星几个座位还空着。

闾霄也还没来。

阮凇看了一眼讲台，低下头给闾霄发消息。

——你还在家？今天报到别忘了。

刚发过去他就听见叮的一声，阮凇抬起头，闾霄正好朝他走过来。

“早上好。”阮凇笑着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闾霄说。

前排杨淙和张小建头皮掉了三层麻子，杨淙无声地看向张小建。

杨淙：这俩早上吃耗子药了？

张小建沉默地摇了摇头，又沉默地点点头。

张小建：不知道，可能是吧。

闾霄刚一坐下阮凇就凑过去：“你这学期还是继续在我家吃吧？”

闾霄点了点头。

阮凇又说：“那你等会儿跟我一起回去不？”

闾霄还是点头，手里已经拿了一张卷子出来了。

阮凇继续说：“那你接下来的两年都还是在我家吃吧？”

闾霄：“......”

阮凇还想再说点什么，好歹要套到闾霄二开金口吧，结果还没等他想出来，杨淙就先替他把这事给办好了。

杨淙：“凇哥你是不是哪得罪霄哥了，您看您还需要脸皮不，我的厚，要不您用我的。”

阮凇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就差把滚字印脸上了。

闾霄笑了一声：“你哪来那么多话，老钟盯你呢。”

杨淙飞快地往讲台上一瞥，发现老钟正笑眯眯地看着这边，杨淙做贼心虚，看老钟就像看一只笑面虎，他一个激灵，低头转回去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闾霄说完就低头看卷子了，阮凇见状也不好意思再干扰他，只好转回去继续研究那道铝的题目。

快放学的时候阮凇习惯性地碰了一下闾霄的胳膊，闾霄动作比较慢，阮凇经常这样提醒他，早点收拾好下课可以早点走，不用跟着人潮挤回家。

阮凇碰完才想起来，不对，现在不能催了，闾霄现在是他大爷。

阮凇：“要不你再做一会儿？我从今天开始不催你了。”

闾霄收卷子的手一顿：“没，你不用......”

阮凇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闾霄，闾霄对他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蠢狗想了一寒假的闾霄，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活人，赖在闾霄怀里不肯挪窝，阮凇怎么拎都拎不走。

林晓芸把菜端上桌叫他们吃饭，饭桌上林晓芸问他们要不要把大床换成架子床。

阮凇：“不不不不不要，太浪费了，又不是睡不下，而且架子床睡得也不舒服。”

林晓芸无视阮凇，问闾霄：“霄霄觉得呢？”

闾霄：“不用麻烦了阿姨，我睡得挺好的。”

阮凇在一边跟个狗腿子似的不住点头。

林晓芸：“那好吧，有什么想要的就跟阿姨说，阿姨给你买。”

阮凇：“妈，我呢，我也跟你说吗？”

林晓芸：“吃完记得把自己的碗洗了。”

阮凇洗完碗之后从冰箱里拿了两瓶酸奶进房间，放书桌上跟闾霄说起床之后再喝，闾霄已经在床上躺好了，闭着眼睛应了他一声。

阮凇轻手轻脚地捏开另一头的被角，再轻手轻脚地钻了进去。

上学期阮凇和闾霄还是正正常常的兄弟情的时候，俩人睡觉都不老实，要么就是闾霄翻身时把手压在了阮凇脖子上锁喉，要么就是阮凇睡舒服了一个劈叉把腿抬到闾霄的腿上横叠罗汉。

这会儿阮凇自觉地分出条三八线，躺得比木乃伊还木乃伊。

“阮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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