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时机(1/2)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大朝会上姚长龟站在李行身后,朝着众朝臣们唱到。
这是李行回朝后的第一次大朝会,王公大臣们齐齐地站满了一堂。
开始基本上都是在实县疫病上做文章,陈宜永和刘子闵的名字交相而上。这会儿大国师党失势,哪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苏吴是秦家人的地盘,也没有人敢朝秦淮中说三道四。如今以方镇为首的司天台一党,比闺中大小姐还守规矩,朝堂上的位置多一步都不肯踏出去。
秦淮中也没掺和进去。疫病的事情说小不小,但是说大其实也不大。南北一统之后实县的地理位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它当年在南北之战的一线也是因为地势离索,易守难攻,才勉强算是要塞。现在也就只是个战争之后刚刚喘过气来的小镇而已,只要控制好实县周边的进出,疫病是完全可以被控制在里头不外传的。
说白了这事儿影响不了大局,至于实县里头的人会不会都死光,就不是他秦公要考虑的事儿了。实际上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吵了两拨也确实没吵出个结果来。
有人说要拨款征医,也有人说该派钦差巡访安察。可是就是没人说从哪儿拿钱,也没谁人说愿意去当这钦差。
王又新没说话,他一直在看原敬良的反应。这位三朝元老没有位列三公,纯粹是因为他本人不屑于与秦氏为伍。他虽然从来没表过态,但却是从根本上支持元初帝的人。毕竟原敬良是兵部尚书,而统一了大成的人是李行。虽然说打仗打得好不代表内政也能处理得好,甚至还可能就只是个武夫。但就算只论战功,原敬良依旧承认元初帝称得上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皇帝了。这老爷子心里有一把烧了三朝的火,他几乎是凭直觉感受到李行能将这把火一燃到底,因此打从心底里愿意追随他。
以前一直像匹孤狼疯狗的老爷子这两年愈发能沉下心来,几百年来无人能做到的南北一统他的帝王都做到了,那么年近古稀的他再多苟延残喘几年,为年轻人们扫除些障碍又有什么做不到的?
“臣有事起奏。”
“臣有事起奏。”
朝臣们吵吵嚷嚷中,年迈的声音和年轻的声音同时响起,倒是颇有穿透力,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原敬良和方镇同时迈步出列,在原敬良迈步出列的时候,几个朝臣甚至主动为他退开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秦淮中也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
方镇本是算着现在是时候了才出列的,没想到和原敬良撞上了。他后退一步:“原大人先请。”
李行点头示意:“那么原爱卿先讲吧。”
“自泰安帝以来,我宗室中子嗣凋敝,如今李氏旁支大都已出五服……”
老爷子一声声说得铿锵有力,秦淮中却觉得颇为古怪,这怎么听都是要让李行赶紧开枝散叶的意思,李行后宫确实不丰,可他原家也没有适龄入宫的女儿啊,这又是在唱哪一出。
“陛下殚精竭虑才换来四海初定,自古说家国安定,君王国以为家,宗室安稳才是我朝安定的根本,宗室想要安稳必不可疏。”
“原爱卿说得有理。”李行不可置否地点点头,但显然没什么兴趣。
“臣今日是寻着了一位忠节王的遗子,敢请谒见。”
“哦,朕七皇叔的遗子?若真是朕的堂弟那可就是大事了。带上来让朕瞧瞧吧。”龙椅上的元初帝难得露出一抹笑意,也是朝臣们都能看懂的笑意。
七王爷谥号忠节却是个猝死在烟花柳巷的主,他要是有什么明珠流落沧海也算不上稀奇的事儿。
问题是原敬良整这一出有什么用意。
很快就有两个人登上了大朝殿,一个是看起来四十左右的妇人,另一个是不及弱冠的少年,这少年正是衷返,不过满朝文武从未有人见过他。
姚长龟看了看李行的反应,站出来问道:“堂下何人,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这妇人很明显是被调教过礼仪的,但大概几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跪在那儿显得有点畏畏缩缩,她说:“民妇玖娘,益州姚县人,拜,拜见陛下。”
衷返跪在她身旁,一身公子素服,他伏首道:“草民李复,拜见陛下。”
玖娘呈了几件信物上去,姚长龟端着,李行只瞥了一眼就让他拿下去给大臣们让他们仔细看。
玖娘略略抬了头看了一眼原敬良,原敬良冲她点点头,她便开始说当年忠节王封地益州与她家小娘子相遇的事情了。李行听得饶有兴味,末了笑道:“七皇叔确实是风流无双啊,可惜我当年也在外流离没能见上过皇叔几面,实在遗憾。”
朝臣们摸不准李行这句遗憾是说真的,还是在开嘲讽,一个个面面相觑。
“可惜你家娘子已经去世了,”李行话锋一转,“诸位大人觉得这些信物如何,可有问题?”
秦党的人都等着秦淮中定夺,秦公手中拿着那块玉佩摩挲了几下才说:“臣记得这块芙蓉玉,确实是当年成昭帝赐予还是七殿下的忠节王的,臣以为这信物不错。原大人亲自领来的人,想必是已经好生查验过了的,不会出这等差错的。”
这话乍一听是不错,朝堂上的人却都反应了过来,信物是不错,人却不一定是对的。毕竟谁拿着信物都能说自己是流落民间的宗室子。
“你叫李复?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衷返听话地抬起头,不止李行在看他,那些王公大臣们也在看他。
“眉宇疏朗倒是有几分皇家风范,可惜朕也不大记得七皇叔的模样了。”他视线转悠了一下,“王爱卿,正好你离得近,替朕看看这小复儿和我七皇叔可还像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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