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事实（1/2）

李行的呼吸乱了一寸，但也只是一寸而已，他收回手整了整古辞的衣襟，又把狐裘披风拾起来给他好好裹上，系好了颈间的带子。然后就搂着粽子似的古辞，静静地抱了他一会儿。

“我去把地龙再烧暖一点，你身上太冰了。”李行说着就要起身，却被古辞住了衣袖。

“不用了，再热你都能熟了。我这段时间都这样，熬过去就好了。”

李行听见他说了一个“熬”字，心猛然抽了一下，用尽了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内心奔涌的情绪。这个人连死都不怕，但也会有难以忍受地煎熬吗。

古辞的手顺着他的衣袖下滑落进了他掌心里，“以前我就在想了，你身上可真暖和，寒冬腊月里也和个暖炉似的。我记得你的生日是在夏至？看来体质温凉还真跟出生时节有关。可是我记得你夏天的时候似乎也不怎么喊热，那时候在博山……”

李行最终忍不可忍地欺身向前狠狠地吻住了眼前的人，他握着古辞的手进而十指相扣，攥到五指发白也不肯放松。

古辞被他的突然袭击弄得有些懵逼，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就动口啊，但也就懵了一小会儿而已，反应过来之后另一只手就攀上了李行的肩头，然后从善如流地吻了回去。

不过李行似乎不大享受他热情的回应，一个吻愈发狂风骤雨，到后来干脆用上牙咬了。

“唔。”古辞心想这元初皇帝不管是邪帝还是战神，果然都是暴力分子，挣扎着推开了他，“好好的你干嘛用牙咬，啧，都流血了。”他一抹唇角指尖果然沾上了鲜红。

李行双眸泛红，抓着古辞的手指便含进了唇舌。

“你别，别哭啊，我不疼。”古辞看着李行眼里氤氲起了雾气，眼角血丝异常明显，吓了一跳，不是说好好了的铁血帝王流血不流泪吗。

李行放开他的手，撇开了脸：“……”

“嗯？”古辞露出了真实的惊讶，他刚刚听见了什么，这皇帝陛下居然还是个傲娇，这什么大型ooc现场。

“我才没哭”什么的，真的有点可爱啊。

至少比他笔下的那个人可爱得多。他本来都忘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前段时间出了变故，他大概早已记不起来那么久远的过去，自己所做的那些梦了。前尘往事伴随着记忆的复苏，像一块压在他心头的石头叫他喘不过气来。他心想，自己真是不管或几辈子都毫无长进，一个从来不会共情的人，居然也曾是位畅销榜的作家，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你又在想什么？”

“嗯？”古辞走岔的思绪被一下子拉扯了回来，一瞬间放空的表情立马又扯上了万年不变的笑脸：“你觉得呢？”

“去睡吧，现在很晚了。”他有些受不了古辞轻佻的表情，于是转移了话题，然后站了起来然后弯下腰将古辞抱了起来，“你怎么这么轻。”

“说什么呢，你前段时间占我便宜还嫌少。”一路去天水也没少搂搂抱抱吧，古辞心想，欺负我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白还那么惶恐了，真是亏大发了。“现在就睡觉，你刚搁那儿的几本奏折呢不看了？”

“不看了。为人子徒，当思孝悌。先生这样浑身冰冷难免，学生为您暖/床才是正事。”

古辞皱着眉仔细看着李行的表情，依然一本正经无懈可击。这样一脸正直地说骚话的本事你究竟是从那儿学来的啊，皇帝陛下。

梨花床上的幔帐也被这几天无聊透顶了的古辞搅得乱七八糟，他刚刚被放上床榻就看见了那之后的棺材，于是揪了揪李行的衣袖：“那个，不打算处理掉？”

“看见它先生会觉得不舒服吗？”李行将他安置好，然后退下了他身上的外袍，自己也收拾地只剩中衣，抱紧他后盖上了被子。

李行身上真的很暖和，那些活力一般的热气一点点渗进古辞的四肢百骸，让他没有知觉的肢体渐渐恢复感知，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索取更多的温暖，“倒也不至于，对了，我这回躺了多少天？”

“二十二天。”

居然躺了这么久，现在已经到了需要二十二天才能重新开眼的地步了吗。

“赵家的记录并没有那么全，而且你每次醒来的地方都不固定。再加上赵家人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他们不可能记录下你每一次死后的状态。但是，”他顿了顿，“按他们记录下来的时间看，先生，你每一次重新苏醒所要花费的日子就是你死亡的次数？”

“嗯？这么说好像确实没错。”

“也就是说已经二十二次了？”李行一手箍着他的肩膀，下意识地便收紧了五指。“我在幻境里见到的都是真的吗，长寿村那次……”

“唔，你说什么？好困，你身边好舒服。”他哼哼唧唧的，没多久就睡着了。

四下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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