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为师（1/2）

“把你一个人囚在这个地方，我，”他像是憋了口气说不出话来，一个我字停了半晌才继续道，“我没有辩解之词，但是相信我好吗，我绝对不会害你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古辞被他勒得紧紧的，艰难地点了点头，然后说：“为师相信你，我教出来的好学生要是反过来害我，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相信你不会的，不然我也不可能在你这儿好吃好睡地待这么久是不是？”

“真的吗？”

“唉，”古辞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怎么？你要为师相信你，自己倒是反过来怀疑我了是吗？”他抬手捏了捏李行的脸颊，“面皮儿真厚，是不是你们龙变的都这样呀陛下？”

“不是。”他埋头到古辞的肩窝里，闷声道，“脸皮厚是跟先生学的。”

“我？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个了，你可别什么锅都往我身上甩啊。”

“教过的，在博山谷里。”

古辞眉毛一挑，这他可真没印象，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好计较的，于是笑着说：“行，我教你的，都是为师教你的。”

“先生是不记得了吧。”李行抬起头和古辞面面相觑，瞳孔与瞳孔的距离大概只有几厘米，“先生永远都是这样，什么也不在意，什么也不放在心上。”

古辞在他的双眼里看见了有些纠结的自己，这刚才不是哄好了吗，怎么两句没多说又别扭了？

“我说什么你就是什么，是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对吧。”李行居然笑了，可古辞也明白这笑容里有些惨然。

李行觉得自己太贪心，可转念一想自己真的贪心吗？他所念所求真的不多。只是他的先生不一样，这个人看过太多，听过太多，经历过太多。李行不知道，是不是世间一切在他眼里都已经索然无味。

古辞抵着他的肩膀推开他，拿起了那册文书，“花成羣觉得如果出现在天水的东西真的是厄鬼，有可能会是我们在万氏村遇到的那个小姑娘？”

古辞觉得自己哄也哄过了，便不想理会李行继续作妖。李行被他推开了也就推开了，顺着他的话回答着仿佛方才那活脱脱被抛弃了似的人不是他一样。皇帝陛下虽然总在他的先生面前露出奇怪的一面，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人的面部管理能力已经臻至化境了。

“也只是推测而已，万氏村之后我一直有派人追查，但厄鬼狡诈难辨，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

“赵家的记录里有提到过万氏村吗？”

“有。不过不甚详细。”

“那地方被人下过咒术，很多年前了，仔细算起来快两百年了。那时候赵家的情报网已经建了起来，赵家人把那地方有异象的事情报告给了我，我便去了万氏村，”古辞笑了笑，“那时候我还成天想着救世济民呢。”

“你也知道，我和普通人不大一样，也有可能根本上就和这个世界的人不属于同一个物种。当时我有许多自己瞎捣鼓出来的祝术，以我的血肉为引可以破解很多恶咒，其实说起来和作弊差不多。不过我当时也没有其他方法替他们解咒了，便只能如此。”

“解咒术一共有七个阶段，我没法短时间内将那地方的人全部净化，毕竟血放太多了是会死人的，便干脆扮成医生住在了那里。”

“其实在万氏村我们见到小陶的时候，她说的基本上就是全部了。不过不是因为新月，那天只是恰好撞上了我行动不便的日子。”他叹了口气，“我就是点太背了，没想到他们就那么正好地选在那天发难，一时不察才……”他把后头的话咽了下去。

“你那天在幻境里也都看到了。”

李行的手掩在广袖之下，指甲已经嵌入了掌心。

“当年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江南一带，赶到关中的时候过去了将近两个月，那些啖人血肉的人为恶咒反噬皆有生人化鬼之相。因为榕树吸收了我的鲜血，有了一定的净化之能，所以他们聚集在榕树下能减轻一些痛苦。”

“我也没能力很快净化他们，就留了一颗珠子在榕树上，将他们全部封印了起来。后来派了赵家人去，帮着他们修建了祠堂，想用他们后代的供奉慢慢稀释怨气。按道理这么多年过去，怨气是该被净化的，没想到怨气不仅不散反倒成了屯兽，这是我失策了。”

“至于小陶，本质上来讲她并不是‘厄鬼’，一定要定义准确一些的话她其实和‘人鬼’更接近一点。而且她当时之所以需要万氏人的血肉，也是因为那些人的血肉里有我的力量，那对她而言有本能的吸引力。”

“天水边关战士的血肉予她而言，没有半点作用。我觉得天水的事情不会是她做的。”

古辞能说的都说完了，李行却半晌没接话，他有些奇怪地望过去发现那人目光微垂，眼睑上的小痣又露了出来，显得孤独又忧郁。

“怎么了，小俞儿？”

李行侧目回望，他讲着他自己如坠地狱一般的经历，也依旧如此淡然。那么自己该回他些什么，君生我未生？那显得太矫情，可现实却就是如此。

李行只能兀自扯平了嘴角说：“没什么，多谢先生指点。只是既然不是万氏村的那位小姑娘，不知这出现在天水的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

古辞将那册文书收拾好搁在了桌角，他双腿一盘调整出了一个正对着李行的坐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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