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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生离死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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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对着远处的几个禁军侍卫做了一个手势,接着便向刘子业逃跑的方向大步追了过去。许是差了几步的原因,当楚玉追过去的时候,竟然不见刘子业和那几个侍卫。正在楚玉张望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刘子业的声音:“阿姊!阿姊,我在这里!”

楚玉一转头,发现刘子业正满身鲜血的在死人堆里向她招手。楚玉松了口气,她的弟弟还是聪明的!然而,刚松一口气的楚玉,却猛地听到了一旁的通道又传来了追兵的脚步声。来不及向刘子业解释,楚玉捡起了一旁的刀,向着刘子业的胸口便毫不留情的劈了下去。

刘子业眼前一黑,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他只有满心的震惊和悲哀。

他的阿姊,居然要杀他......

姜产之带着侍卫冲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楚玉一刀杀死了刘子业的场景。姜产之,包括在场的其他侍卫都愣在了原地,几乎不敢相信眼前他们看到的一切。

......他们才是叛军好不好?他们才是要杀皇帝的人好不好?他们想过刘子业会死在任何人手中,只是除了山阴公主刘楚玉。以刘子业的暴虐,全天下不想他死的人应该不多。但是刘子业平日对刘楚玉,应该是非常不错的,怎么到最后,杀死刘子业的竟然会是刘楚玉?想来,刘子业到死也不会想到他最终是死在刘楚玉的手里吧?

姜产之带着侍卫将楚玉和刘子业团团围住,他看着楚玉,又看了看地上刘子业的尸体,忽然冷笑了一声。

“公主殿下,你当我姜产之是三岁幼童,这么好糊弄吗?”姜产之对一边的侍卫摆了摆手,那侍卫会意,当即便走上前去查看刘子业的尸身。

这时,在场的人才缓缓反应过来。或许这是山阴公主给他们演的一场戏,让他们误以为刘子业已死,放松警惕,好给刘子业趁乱逃走的机会!

对!一定是这样!

然而,上前查看的那个侍卫,翻来覆去查了几次,从刘子业的伤口到他一身的鲜血,再到他的心跳、脉搏,这些都只表现出了一个结果,眼前的刘子业,的确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那侍卫皱着眉走到了姜产之面前,抱拳低声道:“大人,昏君他......他的确已死!”

“什么?”姜产之大惊,但是他依旧不放心,自己又亲自走上前去,再次查看,然而,他查看的结果,依旧是刘子业已经死了!

楚玉淡笑着看着眼前的姜产之和一众叛军,笑容之中满是讽刺。

刘子业即使身死,他也是前任皇帝,具体怎么处置,还是要听新帝刘彧的旨意。于是,姜产之只能狠狠皱了皱眉,挥手派人取来白布将刘子业的尸体盖了起来。

“没想到,公主竟然也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姜某佩服。不过......还请公主移驾偏殿,稍后,新皇陛下应该会很想与杀了昏君的您聊上一聊。”姜产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但是他手里明晃晃的刀却并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友好。

楚玉表情淡淡,步伐依旧是不疾不徐,整个人没有丝毫慌乱。需要她做的已经结束,接下来就要看鹤绝安排进来的人了。最不济,红儿还在刘子业身边,她相信,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几个时辰过后,天色已经大亮。

刘彧是被叛军从猪圈里救出来的。当他被众人围住,他整个人都还是懵的,嘴里还不停的低声乞求:“别......别杀我。”

“陛下,昏君已除,您已经是新君了。”直到众人说了三次,刘彧才堪堪反应过来眼下是怎么回事。

刘彧喃喃着:“我当上皇帝了......我当上皇帝了......”他一边从猪圈中颤颤巍巍的走出来,一边狂笑了起来,他隐忍了这么久,他......终于当上皇帝了!

姜产之面无表情的对着迅速倒戈的太监华愿儿道:“还不送陛下去太极殿!”

华愿儿忧心自己的小命,正不知道如何向新皇献殷勤,一听姜产之的话,华愿儿忙一脸谄媚的扶着刘彧向太极殿的方向走去。

“等等!”刚走了两步,刘彧却忽然停住了脚步。因为,他想起了刘子业,瞬间刘彧眼中杀意暴起,他咬牙切齿的问道:“刘子业呢?”

姜产之闻言,上前了一步,抱拳如实的回答道:“回陛下,昏君是被山阴公主刘楚玉杀死的。”接着,姜产之转头对着后边的侍卫喊道:“......抬上来。”

接着,几个侍卫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尸体走了上来。

“刘楚玉杀了刘子业?”刘彧仰头狂笑了几声,一步步走到了刘子业的尸体前,声音狠厉似恶鬼一般:“刘子业......刘子业,你终于死了!刘子业,你没想到吧?最后竟然是她杀了你!哈哈哈!好!好啊!拿刀来!”

刘彧一抬手,一边的侍卫迅速递过来了一把刀。刘彧将白布一掀,狞笑着对着刘子业尸体的头便开始狂砍,丝毫不在意鲜血溅了一身。此时刘彧的样子,说不出的癫狂可怖,比之刘子业发疯杀人的场景,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泄愤之后,刘彧将刀扔在了一边,冷笑着吩咐道:“把刘子业的骨头全部给我切碎的,放到猪食盆里喂猪!”

华愿儿服侍刘子业多年,虽然为了小命倒戈的迅速,但多少对刘子业也是有着些感情的,他简直不敢看眼前血光四溅的场景。听到刘彧的吩咐,华愿儿忽然有了一个预感,这位新皇,说不定会比刘子业这个皇帝还要更加的残暴不仁......

直到天亮,站在观星台上的天如镜都没有看到任何帝星陨落的星象,反而七杀星身边的紫薇相更加清晰。甚至,在七杀星的周围,又出现了几个闪耀的辅星。而且,似乎连另一颗紫薇相星都在向七杀靠拢,隐隐有成为辅星之势。

忽然之间,天如镜对自己所掌握的观星术产生了怀疑。他十分迷惑自己看到的一切,说实话,眼前的星象,他看不懂了......

天如镜看着天空,眼神迷离,喃喃着开口道:“师父......从出现两颗帝星之时,徒儿便已经开始迷惑,如今更是......哎!师父,若你还在,想必一定可以为徒儿解惑......”

刘子业死后,在天机阁和刘彧自己的势力的扶持下,湘东王刘彧正式登基。宗越得到消息回宫的时候,事情已成定局,他自然明哲保身,对刘彧称臣。刘彧掌权,第一件事便是诛杀所有对其登基有非议的朝臣,一时间整个南宋朝堂都弥漫着血雨腥风。

“......桓远,你醒了。”

桓远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当他醒来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是江淹!桓远脑袋昏昏沉沉,甚至一度以为现在还是他和江淹在公主府内密谋造反的时候,之后的一切都是他的梦境而已。

“桓远?你怎么样?”江淹看着桓远迷离的目光,担心的又唤了一声。

他背弃桓远离开公主府,在建平王手下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便做到了御史中丞的职位。对于桓远,他是有愧的。

江淹这一声,彻底让桓远清醒了过来。桓远抬手想要揉一揉刺痛的头,然而刚一抬手,却牵动了身上的淤伤,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

“江淹......怎么是你?”桓远的声音十分沙哑。

想到楚玉的信,江淹决定还是按照楚玉的吩咐,为了桓远着想,还是不告诉他实话的好。江淹避开桓远的目光,低声道:“那日我刚好在建康巡弋,看到你晕倒在路旁,于是便将你带了回来。”

桓远自嘲一笑,他在奢望什么?难道还会是公主让江淹来救他吗?都已经这样了,可笑他竟然还在白日做梦......

“江淹,多谢。”说着,桓远便打算起身离开。他的鸿鹄之志如今已经没有心思施展,索性不如学习王意之,找一个远离尘世喧嚣的地方,寄情山水。

见桓远要走,江淹忙拦住了他:“哎!桓远,现在你还不能走。”

桓远疑惑,回头看向了江淹,问道:“出了什么事?”

江淹叹了口气,若实话实说,恐怕以桓远之才,定能猜到公主的苦心,也罢,左右不是什么坏事,即使被桓远猜到,也无伤大雅。想到这,江淹把刘彧篡位杀死刘子业,公主被从宫中送出,囚于公主府的事情全数告知了桓远。

“......所以,即使城内认得你的人不多,为了保险起见,这段时日,你还是先不要露面的好。”

听着江淹的话,桓远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他昏迷的这一天一夜,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闭着眼睛略一思索,猛然间,桓远好像想到了什么。

桓远转身看着江淹的眼睛,沉声问道:“江淹,我没记错的话,你如今官拜御史中丞,巡弋?这似乎不是你的职责吧?”

江淹苦笑。果然,以桓远之才,当他冷静下来,想要骗过他,岂是那么简单的?

见江淹神色复杂,桓远便知,自己的猜测或许真的是这样。桓远叹了口气,躬身一礼,低声恳求道:“江淹,我桓远从不求人,如今......我求你,告诉我实话。”

“桓远,你这般,万万不可啊!”江淹见桓远对他行礼,忙上前扶住桓远,江淹见桓远执意,只能妥协,暗道一句:对不起了公主,江淹有负你所托。

“......几日前,我接到了公主派人送与我的手书。公主料定近日建康会出现大变,她也会卷入其中。公主不希望连累你,于是便筹划做了这样一场戏,与你一刀两断,将你赶出了公主府。公主做的一切,看似绝情,其实都为了是保你不受她的牵连,她太过了解你的性情,若非如此,你哪里会离开?而且......如今的情势,也证明公主之前做的一切都没有错。”

桓远静静的听着,双手紧紧握拳,甚至指甲刺破了手掌他都未有察觉。

原来,竟是这样。

桓远,枉你自诩有才,自觉心系公主,其实你根本就不够了解她。若是容止,想必根本就不会误会公主。桓远自己心里清楚,楚玉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断了他的心思。他喜欢公主,公主早就发现,然而,公主心系的却是容止。所以,公主才会用这种方式让他离开。若是他未曾想到这一层,那他岂不是真的会怨恨公主一生?桓远仰头,将苦涩压回心底,桓远啊桓远,爱她,你根本不够格。

“公主,陛下来了,请您出去迎接。”一个眼生的侍女走进了明玉阁,虽然话语好似恭敬,但是这语气却是说不出的轻蔑。

楚玉看都没看那侍女一眼,兀自抄着自己的心经,不冷不热的开口道:“迎接?呵。让湘东王自己进来吧!”

“......你!我告诉你,你别不识好歹,还真当自己是以前那个呼风唤雨的公主啊?什么东西?哼!”那侍女连表面的恭敬都懒得装了,说完,冷哼了一声便转身走出了明玉阁。

楚玉淡淡一笑,下人的冷眼,上一世她已经看了不知多少了,当初的她都不在意,如今的她又岂会放在心上?只是跳梁小丑罢了......

“哈哈哈!侄女啊!叔父来看你了。”刘彧人还没到,声音便先传了进来。

楚玉放下了笔,难得的抬了抬眼皮,“湘东王这句侄女,楚玉可消受不起。”

听见楚玉依旧叫他湘东王,刘彧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他摆了摆手,吩咐侍卫在门外候着,自己一个人进了明玉阁。门外的侍女、太监也十分有眼力的,帮刘彧关了门。

“刘楚玉,如今朕已经是皇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刘彧打量楚玉的眼神隐隐透着淫、邪之气,这刘楚玉,果真是皇族第一美女,这容貌,要是......

“......若你识时务,说不定朕还可以留你一命。”刘彧的意思,不言而喻。

楚玉厌恶的皱起了绣眉,冷声道:“刘彧,别做梦了。还有,不要以为当上了皇帝,你的皇位就一定能坐稳。”

刘彧一脚踢翻了楚玉面前的桌案,暴怒道:“刘楚玉,现在你跟我装什么贞、洁、烈、女啊?你和刘子业那点破事,谁不知道?还有你那一堆的男人!哼......本想看在你是我侄女,又手刃昏君的份上饶你一命。但是现在看来,你这是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楚玉冷笑不语,向着房中角落处看了一眼。死?几十年之后她可能确实会死,但是,她绝对不可能在现在这个时候,死在这里。

刘彧恼羞成怒,当即就想让人杀了楚玉,这时,门外的侍卫却忽然传来了战报。

“陛下,大魏忽然举兵,淮西陷入困局,急需救援。请陛下圣裁!”

刘彧听到门外的战报,心头一紧,顿时也顾不得楚玉了,当即便转身走出了明玉阁。在公主府门口,刘彧对一边的侍卫道:“今日,让山阴公主暴毙。”

“是,属下明白。”

那侍卫知道,刘彧这是让他悄悄除掉山阴公主。对外宣称山阴公主暴毙,这样可以免得有损刘彧这个新皇的名声,毕竟山阴公主是他的亲侄女,皇帝杀亲可不是什么好事。

刘彧走后,藏在明玉阁角落处的鹤绝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刚才要动手了,谁知道正巧这时来了军报。他原本早就可以带他家主上走,可谁知道他这个主上为什么竟然坚持要继续留在府里,也不知道这几日她到底是在等些什么?

鹤绝刚想现身出来,一边一个火红的身影却忽然闪了进来。

“公主,容止让我来救你,快跟我走。”花错匆忙间并没有发现一边的鹤绝,只是拉起楚玉便想向外走去。

楚玉叹了口气,这几日,她等的、想知道的,就是容止还会不会救她。军报和花错都在这个时候来,不可能是巧合,应该都是容止做的安排。

“容止他无事了。”楚玉站在原地,淡淡道。

花错回过头,他没听出楚玉语气中的确定,只当楚玉是在担心容止的情况,于是点了点头,抱怨着开口道:“放心,他没事了,出城第二天,他的身子就好了不少。真是庸医误事,那天晚上我还真以为容止他命悬一线了!”

楚玉自嘲的笑了笑,她是不是应该感觉蛮自豪的?容止为了骗她,还挺下血本的,到是真给她面子!

“我们走吧。”她是时候该和容止好好谈上一谈了。

楚玉暗自对着一边的鹤绝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接着便跟随花错一路避开松散的侍卫,就这么出了公主府。两人骑上花错事先带来的马,一路向着城外赶去......

另一边,远在宋、魏两国交界处的长安,有一个景色秀美的山谷。山谷之中房屋气派,隐隐透着些许肃杀,这里似乎自成一域,只是不知道这里是由什么人所建造。

“不......不,不要!阿姊......阿姊!”

刘子业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许是因为做了噩梦,他的脸色极其苍白,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刘子业摸了摸自己身上,发现并没有伤,这才舒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刘子业皱眉,他刚刚做了一个噩梦,他竟然梦见阿姊把他给杀了,这简直太可怕了!他怎么会做这么荒诞的梦?

刘子业揉着额头,闭着眼睛,习惯性的喊了一句:“来人。”

门‘吱’的响了一声,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若是楚玉在,她一定认得出来,这人就是之前她见过的那个酒馆老板,被鹤绝称为‘泰叔’的人。他其实是刺客联盟的二把手,除了鹤绝这个掌事,就是他最说的算。同时,他也和鹤绝的父亲一样,是当年的影子之一。

“郎君,有何吩咐?”泰叔笑盈盈的问道。

刘子业听到泰叔陌生的声音,整个人一惊,下意识的向门口望去。这一下,刘子业才注意到,这里并不是他的太极殿,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泰叔问道:“你是什么人?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

好皇帝坏皇帝对江湖人来说,一点区别都没有。况且,泰叔当年本就是为皇室服务的,所以对于刘子业,他的印象其实还不错。

泰叔取出了楚玉早就写好的手书,上前几步递给了刘子业,说道:“郎君可以叫我泰叔,这里是刺客联盟的大本营。至于其他事情,郎君看了大人的手书,应该就可以明白。我先出去了,郎君有事可以再叫我。”

刘子业接过了那封手书,脑子里的记忆似乎也渐渐清晰了起来。他展开手书,一眼便认出,这娟秀又带着几分飘逸的字,是他阿姊的。刘子业静下心,缓缓看起了手书上所写的内容。

泰叔走出了阁楼,对着远处的一个黑衣男子招了招手,那人便走了过来。泰叔低声道:“派人送信给掌事,说大人的弟弟醒过来了,一切安好,请大人和掌事放心。”

男子低头一礼,应了一声:“是。”

泰叔看着远处悠闲飘过的云朵,不由的在心中暗暗惊叹。他原本当真没有想到,楚玉这样一个女子竟然会有如此的玲珑心思。从最开始吩咐寻找假死药,到派自己人渗透进宫中、寻找与刘子业面容相似的人。一步步,一环扣一环,硬生生的在那么多人眼皮底下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

那夜,楚玉一刀劈向了刘子业,因为有红儿的保护,刘子业未伤丝毫。只是因为楚玉点中了刘子业的天枢穴,假死药瞬间发挥药力,刘子业陷入了假死状态。经过姜产之确认、检查,刘子业确实已死,这边成为既定的事实。这时周围虽然依旧有人看守,但是却没人会仔细防备别人来偷一具‘尸体’。

宫变之中死了不少的人,尸体都需要运出皇宫。此时,得到楚玉授意的那几个禁军,也就是刺客联盟鹤绝的人,便在般尸之时,用那具经过简单易容的‘刘子业’的尸身,换出了真正的刘子业。完成了偷龙转凤,所以后来刘彧见到的,那就已经不是刘子业了。

泰叔叹了一声,有这样一个女子领导刺客联盟,也许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谁都不希望自己效忠的人是一个草包,领导者越是优秀,他们这些人做事便越是舒心。

城郊。

远远的楚玉便看到了前面停的那辆马车。容止听到马蹄声,立即睁开了眼睛,向马车外望去。当他看到楚玉完好如初的翻身下马时,他才终于松下了一口气。还好,她没事。

幼蓝扶着容止下了马车,容止站在马车前,淡笑着看向楚玉,原本他有不少想要和楚玉说的话,但是当真面对面时,千言万语便只化作了一句:“公主,你回来了。”

看着容止依旧苍白的脸色,楚玉一时间竟也说不出其他,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嗯,我回来了。”

就在这时,阵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宗越猖狂的声音传了过来。

“哈哈哈!我就知道,有这么大的本事救人的,一定是你容止。几年前的仇,容止,我们也该好好算算了吧!”

闻言,楚玉微微一怔,怪不得府里守卫松散,原来是这宗越故意安排的,没想到这宗越还有几分脑子。

面对宗越,容止似乎变了一个人,不复往日面对楚玉的淡然谦逊,桀骜的看着宗越,不屑的开口道:“自己技不如人,与我何干?至于清算......宗将军今日怕是也要装死才能躲过一劫吧?”

容止话音刚落,几人身后便忽然射出了无数的箭矢,宗越带来的禁军毫无防备,瞬间便死伤了不少。

楚玉、花错和幼蓝向着身后看去,一队身穿黑甲,手持盾剑的士兵忽然出现。

为首的那人大步走向容止,在容止身后不远处停下了脚步,抱拳行礼道:“宇文雄见过郎主。”

宗越见情况不妙,虽然不甘心,但还是二话不说的带着剩下的残兵迅速的逃离了现场。

容止见状,只是讽刺的笑了笑。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哪里顾得上一个宗越。

这时,墨香从黑甲士兵身后走了出来,对着容止行礼道:“郎君,墨香幸不辱命。”

容止还没有说话,花错先忍不住开了口:“容止,这是怎么回事?他又怎么在这里?”花错指了指墨香,然后接着道:“容止,你们到底背着我在策划什么!”

楚玉侧头,看着背对着她的容止,神色有些复杂。谁成想,这时容止忽然回头看向了楚玉,两人刚好四目相对。楚玉的复杂也被容止看在了眼里,容止没有想要回答花错的意思,径直走到了楚玉身边:“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楚玉只是平静的看着容止,没有说话,也没有要跟他走的意思。

容止低了低头,抿唇道:“那夜......我听到了。所以,公主,请借一步说话。”

楚玉不知道自己心中此时到底是个什么滋味,那天她以为容止昏迷不醒,于是便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谁成想,他竟然听到了!真是......

楚玉正想和容止去没人的地方单独谈谈,然而,鹤绝的声音却忽然传了过来:“在此之前,可否先让我借这一步啊?”

“鹤绝!”他怎么这时候现身了?

“鹤绝?”他怎么会在这?

楚玉和花错一前一后喊了出来。

宇文雄和黑甲兵士瞬间亮出了武器,生怕鹤绝忽然对着容止出手。

容止见楚玉也唤了一声鹤绝的名字,当即便皱起了眉。他竟不知道,楚玉什么时候和鹤绝这么熟了?

鹤绝对着楚玉颔首,算是见礼。花错的事情他忍了这么久没有开口,事到如今,想必他这个主上也是要对容止摊牌了,借着这个机会,他必须问清楚花错的事。

见鹤绝对楚玉这个态度,容止和花错面上都显出了几分诧异。楚玉无奈,只能对着鹤绝点了点头,罢了,随他去吧!

鹤绝见状,这才看向容止,冷声道:“容止,我今天只想问清楚一件事。当初你与花错结识,是故意还是偶然?”

花错了解鹤绝,只听鹤绝这一句话,花错便瞬间变了神色。鹤绝是刺客联盟的掌事,闲来无事还顺便做些贩卖消息的营生,只要鹤绝开口,那事情便绝不会是空穴来风。花错皱起了眉,猛地看向了身边的容止,他也很想听听容止会怎么说。

容止淡淡一笑,也不打算刻意隐瞒,如实的开了口:“我与他初次相逢,发现他武艺颇高,而我刚好被困公主府,顺手一用而已。”

听着容止如此绝情的话,花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鹤绝握紧了拳,又道:“花错为你与天师挑战,结果身受重伤,你是不是早就可以治好他的伤?”

“时间拖的越久,他对我越感激,也越能为我效力,何乐而不为?”

鹤绝看着脸色惨白的花错,皱了皱眉道:“没想到你竟然承认的这么爽快。”

容止勾了勾嘴角,随意道:“昔日留下他不过是身旁缺少帮手,今日我逃脱牢笼,他桀骜不驯,再留他有何用。”

牢笼?听了容止的话,楚玉瞬间心头火气,她的公主府就只是牢笼而已?还有,他对花错若真的无情,有的是方法让花错心甘情愿的离开,还对他心存感激,又何必这样拉仇恨?容止这个大骗子,从他嘴里想听句实话,真是比登天还难!

果然,容止最后一句话,相当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花错仰头大笑了起来,双眼通红,整个人都变得似是癫狂了起来。

“容止,好一个留我何用!我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你竟然这样对我!容止,今天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说完,花错当即抽出了手中的长剑,向着容止便攻了过去。宇文雄就在一旁,怎么会让人在他眼皮下伤了容止。于是宇文雄也抽出了长剑,挑开花错的剑锋,和花错战在了一团。

容止本就没有和花错动手的打算,他从容的拉起了楚玉的手,将楚玉向后带了几步,刀剑无眼,可别误伤了她。

宇文雄及黑甲士兵与花错打了起来,鹤绝想要帮忙,奈何士兵太多,再加上楚玉的关系,鹤绝也不好大开杀戒,所以他只能站在一边看着。花错武功虽不错,但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便被众士兵围困,士兵的长枪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花错望着容止依旧淡然的双眼,心痛的几乎要滴出鲜血。

“......容止,你真是个没有心的怪物!我诅咒你!你终有一日也会尝到付出真心,却被人弃之如履的痛苦,因为爱别离、求不得而失措发狂。到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肝肠寸断,心碎欲死地滋味!”花错死死盯着容止,一字一顿的说着。

容止面上虽然毫无波澜,但是想到从前每次花错照顾他时的场景,心中却不由得升起了些许酸涩。利用是真的,但是,他也并不是没有心的怪物啊......

容止摆摆手,制住花错的士兵便退了开。容止淡淡的开口道:“你走吧。”

花错身子有些不稳,鹤绝见士兵让开了路,疾走了两步,上前扶住了花错的身子。

花错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容止身后的楚玉:“公主,容止冷酷无情,在他身上花费心血,得不到半点真心。希望公主不要像我一样,被人当成傻子,玩弄于股掌。”

听到花错对楚玉说的话,容止面上第一次变了变。他想阻止花错说下去,但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楚玉偏头看了看身边绷紧了身子的容止,无奈的摇了摇头,对鹤绝比了一个隐晦的手势,嘴里却道:“你带他走吧!”

鹤绝看到楚玉的手势,先是微微一愣,接着才点了点头,带着受伤的花错向一旁茂密的树林中退去。

鹤绝和花错走后,墨香担心的上前开口问道:“郎君,要不要......”

没待墨香说完,容止便摇头道:“不必,我没打算要他的命。在公主府这两年,他耽于安乐,武功毫无进益。今天我故意如此刺激他,待他冷静下来,自会获益,也算是我报答他这两年的相伴之情。”

听到容止的话,楚玉淡淡一笑。她偏头向刚才鹤绝和花错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真见丛林深处的树叶动了动。

楚玉转过头,几步走到了容止面前,拉住了容止的手腕,转身便想带他走。

容止有些恍惚,茫然的开口道:“......你要干什么?”

楚玉停下脚步,再次转过了头,挑眉道:“就像你刚才说的,我们借一步说话吧。”

容止点了点头,又对身后的墨香和宇文雄吩咐道:“不要跟来。”

楚玉率先转身,向着不远处的桃林走去。容止默默的跟在楚玉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时间一久,就连走在她身后似乎也都成了习惯......

似乎是感受到了楚玉和容止之间的暗潮涌动,天上顷刻间便乌云密布,啸风骤起。

站在桃林之中,吹着呼啸而过的风,楚玉虽然衣衫单薄,但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寒冷。容止看着背对着他站在那里的楚玉,微微蹙眉。他到底还是小看了楚玉,许多事情,她应该早已经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这样平静的站在这里?难道她不应该有很多话想要问吗?

“容止......”楚玉接下了一片飞舞的花瓣,转身看着容止,淡淡道:“你说,这桃林景色可还不错?”

容止错愕的看着楚玉,他预料楚玉会问一万种问题,但却没有想到她会开口说出这样一句话。容止看着眼前素衣淡妆却难掩艳丽之色的女子,她的一举一动总会出乎他的预料,让他难以掌控。初时,这种感觉让他十分不喜,渐渐的这种难以掌控却让他着了迷。

虽然不知道楚玉何意,容止还是保持着一贯的淡然,点头回答道:“美不胜收。”

听到容止的回答,楚玉却忽然一笑,摇头道:“昌黎王谬赞了。虽然我没有亲自去过大魏,但我也听说过,大魏山水景色可比我大宋还要壮丽秀美的许多。”

容止瞳孔一缩,她知道的事情,的确比他想象的多得多。容止没有接话,只是收敛了假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楚玉。

好在楚玉其实也没有让容止回答她的意思,只顿了一下,她就平静的继续开口道:“香囊的事情......桓远的事情......借我公主府的势力,在大宋各处安插心腹眼线,带兵的将领,潜伏在亲王身边的谋士......引诱刘彧出手杀法师,趁机篡位......还有,将来顺便可以诱惑另外一位亲王以刘彧皇位来历不正为名讨伐,如此便可彻底乱了我大宋江山,大魏亦可趁机入侵大宋,吞并我大宋江山。能以天下为棋,当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足不出户亦可让天下顷刻之间易主,昌黎王好算计。”

容止垂眸,说实话,他心中是有几分震惊的。一切的一切,她都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默默看着他做这一切的?她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就这样由着他谋划?

容止深邃的眼眸浮现了淡淡的茫然和迷惑,他似乎从未真正看清过眼前这个女子,外表美丽,内心强大,智计过人......

“你都知道了。”容止顿了顿,抬起头看向楚玉,疑惑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阻止我?为何还留我在身边,任我利用你?”

“阻止?”楚玉淡笑着摇了摇头,看了千年的朝代变迁,她心态摆的很正,也不甚在意什么国家之间的争斗,因为她清楚,一切都会湮没在时间的洪流之中,争夺天下,根本是没有意义的。可惜,这番话不能说给容止听,“容止,谁来做这天下之主,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在意这些。至于利用......能被人利用,说明我还有利用价值,这是一件好事,而且,那时我并没有喜欢上你,所以过去的利用,我不怨你。”

楚玉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容止的眼睛,正色道:“容止,虽然那夜我说的话你已经听到了,但是......今天我还是要再说一遍。容止,我刘楚玉喜欢你。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负我,就算你想要天下,我也会帮你夺下来!

望着容止,楚玉的眼中满是期待。

容止怔怔的看着楚玉,在听到她说喜欢的那一刻,他的心也忍不住狂跳了起来。有一种他之前从未体会过的,叫做甜蜜的感觉,在他的身体之中缓缓蔓延开来。然而,爱情是一种冲动,而他,是容止。容止,主宰他的只能是理性,他的生命不能被任何冲动左右,所以注定,他不能爱!

容止面上毫无波澜,仿佛楚玉的话不是表白,只是十分平常的一句‘你吃了么?’一般。他近乎决绝的下意识脱口而出:“没有。”

楚玉猛地握紧了拳,她觉得她对容止也有一定的了解。于是,楚玉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容止,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我全都不在意,你想要的是什么我也知道,甚至我愿意倾尽一切去帮你。我只要你一句实话,容止,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你之前对我的好,你所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你当真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

容止点了点头,却下意识的避开了楚玉的眼睛:“都是骗你的。一点都没有。”

楚玉仰起头,看着天空,叹了一口气。刘楚玉啊刘楚玉!枉你活了这一千多年,认识他才多久,虽然他有让你倾心的资本,但是既然人家无心,你又何必自作多情?世间之事,又有什么值得你去执着的呢?

半晌,似乎是想通,楚玉再次看向了容止:“这算是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没成想竟然还喜欢错了。可是容止,你别忘了我是谁!我是山阴公主刘楚玉,我是门客无数,淫、乱、无度的刘楚玉。男人,我从来就不止你一个。”楚玉自嘲的笑了笑,“爱你是我的选择,不爱我是你的决定。我很开心你能出现,但也不遗憾你的离开。既然不能相濡以沫,那么就相忘于江湖好了。”

说完,楚玉抬手抽出了发簪,任长发散落于肩头。接着一弯腰,抽出了绑在小腿处的匕首,反手便划过了一缕长发,断发随风飘落到了两人中间。

“容止,从此我与你,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再无瓜葛。”

此时此刻的楚玉,决绝,但却说不出的美丽迷人。

容止看着楚玉,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我诅咒你!你终有一日也会尝到付出真心,却被人弃之如履的痛苦,因为爱别离、求不得而失措发狂。到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肝肠寸断,心碎欲死地滋味!”

不知怎的,花错刚刚说过的话忽然之间回响在了容止的脑海之中。容止告诉自己,花错说的这一天绝对不会到来。

生也是我,死也是我。胜固欣然,败也从容。我的生死,我的爱恨,皆是我自己的抉择,我不会后悔,也不会痛苦。因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我不会动摇。

可是,看到你决绝的眼,我才知道爱已经无法避免。

往日与楚玉相处的情形,清晰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浮现。无可否认,他食言了,他后悔了。没想到报应居然来的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看到楚玉转身,容止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伸手拉住楚玉的冲动。

然而,此时,楚玉却忽然回过了头,最后对容止说了一句:“保重,再见。”

容止不知怎的,挽留的话没有说出口,反而是对着楚玉露出了一个微笑。不是平日的假笑,而是他少有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楚玉顿了顿,接着便再次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毫不留恋?楚玉自己都不信她能做到毫不留恋。容止一笑,便能让她轻易的卸下所有的防备和伪装。若她还不走,说不定她就会用尽一切办法,即使他不爱她,她也要把他囚禁在身边。可惜,她不想这么做,她不想这么对他。所以,容止,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求你了,别对我笑,亦别再来招惹我......

“主上。”鹤绝见楚玉回来,对着楚玉点了点头,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楚玉看了看靠坐在一边树下,失魂落魄的花错,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这反应竟然比她这个被拒绝了的人还要伤心,其实花错对容止才是真爱吧?

“......没有什么打算。带上花错,我们走吧!”

“就这么走了?那容......”

“别提他了,我与他......罢了罢了。”

鹤绝挑了挑眉:“那边还有你的侍女,也不带上了?先说好,盟里可没有侍女伺候你。”

楚玉瞥了鹤绝一眼,“我没手没脚啊?还非要人伺候!至于幼蓝......他应该会带她走的,用不着我操心。”

鹤绝被楚玉噎了一下,他这不是替她着想吗?不带就算了,他还怕带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回盟里会暴露总堂的位置呢!

楚玉走到了花错面前,伸出手道:“还要继续在这坐多久?起来吧,我带你走。”

花错抬眼看向楚玉,神色复杂无比。

楚玉等了半天见花错只是看着她却没有动作,于是直接一弯腰,拉住花错的手臂,微微使力将花错从地上拉了起来。

花错脚下还有些不稳,鹤绝忙走过去继续充当花错的‘拐杖’,扶住了他。花错看着一脸轻松的楚玉,非常不解,低沉着声音开口问道:“公主,你......都知道?”

楚玉笑了笑,“可惜,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全都知道了。”

“那你......”

“怎么?知道他利用我,我便应该愁眉不展,自怨自艾?”楚玉摇了摇头:“无所谓了,他......只是一个过客而已。反到是你,还恨他吗?”

刚才鹤绝扶着他在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所以,容止后来说的话,他听到了。花错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怨,还是该怎么样。至于恨,应该算不上了吧......

“我不知道。”花错神色迷茫,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面对容止。

楚玉点点头,又自嘲的笑了笑。说是一个过客,她却还不由自主的来帮他收拾烂摊子,真是......

楚玉看了看花错,最终还是舒了口气,好在花错也算是她和鹤绝的朋友。

“......走了走了,这里,要变天了。”

几乎是昼夜不停的策马赶了将近两天的路,楚玉、花错和鹤绝三人一路从建康赶到了长安城外的一处山谷,也就是刺客联盟的总堂。

经过这两天的时间,花错似乎也平静了下来,开始每天跟楚玉嘻嘻哈哈,然后两人再合伙打趣鹤绝。虽然有的时候鹤绝被这两个没正形的人气的要命,但是自家主上和自家好朋友没事了,鹤绝还是打心底的高兴。

“公主,真后悔没有早些了解你,没想到你是这样有趣的人。”走在山谷之中,花错嘴里咬着一节草茎,半调侃半认真的说道。

楚玉闻言,挑了挑道:“没事,现在也不晚啊!”说完,楚玉还做出一副‘色眯眯’的模样,对着花错挤了挤眼睛。

看的花错都愣了起来,楚玉见状,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大笑了起来。花错这才知道他是被楚玉耍了,一时间好气又好笑的站在那里摇头。

“好了,不跟你闹了。”楚玉转头看向鹤绝,问道:“法师在哪里?”

鹤绝一直在一边抱着剑,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看着楚玉和花错笑闹。听到楚玉问话,鹤绝这才走近了一些,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地方,对着楚玉道:“呐,就在那边的阁楼。”

楚玉望了望,点了点头对两人道:“嗯,那我先去看看法师。”

花错望着楚玉的背影,心中暗叹:容止啊容止,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一个多么好的女人?你早晚会后悔的!

房间里,刘子业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一本厚厚的书籍,时不时的还摆弄几下一旁散落一桌的木制机关零件。楚玉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一看见刘子业,楚玉就忍不住的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法师,这一世,阿姊总算护住了你的性命,往后,阿姊会一直保护你的。

听到推门的声音,刘子业以为又是泰叔过来送些什么东西,他没有回头,只是朗声道:“泰叔,东西放下吧,谢谢你了。”

谢谢?楚玉有些惊讶,她的这个弟弟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有礼?

半晌没有听见回答,刘子业这才疑惑的放下了手里的书,转头看向了门口。入眼的便是楚玉温柔的笑脸,接着楚玉柔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法师,阿姊回来了。”

刘子业看着楚玉,当时眼睛就红了,他强压住冲过去抱住楚玉的冲动,别扭的狠狠转过了头,强忍着不看楚玉,低声道:“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见刘子业这个样子,楚玉心里也有些发酸,这次她是真把法师骗的狠了......

楚玉装作无奈的开口道:“这样啊?那阿姊走了啊......”说完,楚玉就作势要走。

“哎!阿姊!”刘子业吓了一跳,忙站了起来,跑到了门口,一把抱住了楚玉,哽咽着断断续续道:“阿姊......你不准走!不准......再丢下我一个人!阿姊......这几天,我好怕。”

刘子业紧紧扯着楚玉的衣角,但却倔强的不让自己哭出来。只是就这么委委屈屈的看着楚玉,一言不发。

楚玉无奈,拉着刘子业坐了下来,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法师,阿姊瞒着你这么多事,阿姊觉得......还是应该跟你道个歉。”

刘子业松开了手,转头看着楚玉,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的口吻对楚玉道:“阿姊,你瞒着我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为了救我的性命,我知道阿姊你费了很多心思。所以,关于这个,我一点都不怪你。但是,阿姊,我想要你知道,我究竟怪你的是什么!”

楚玉愣了愣,“......法师,你说。”

“阿姊,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把这件事告诉我,让我跟你一起承担吗?阿姊,为什么你觉得我就一定喜欢这个皇位?阿姊,我怪你的是,你不信任我。当初拼命得到皇位,我为的只是自保以及保护你。其实对于那个位置,我根本没有兴趣,甚至,我厌恶皇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楚玉承认,刘子业的想法,她确实没有想到。不提起告诉他,只是因为怕他舍不得这个皇位,然后产生变数。楚玉却没想到,刘子业内心的想法竟然是这样......

刘子业见楚玉晃神,他长舒了一口气,拉起了楚玉的手,重新扬起了笑,道:“阿姊,反正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你可再也不许丢下我一个人了,有什么事情你要跟我说。还有,阿姊,你要信任我,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保护你!”

“好,阿姊记住了。”楚玉含笑点了点头,忽然她想起了红儿,忙问道:“对了!法师,阿姊给你的红绫呢?”

“哦,它啊!不知道是去哪玩去了,这几天经常失踪。”刘子业满不在乎道。

“法师......你知道了?你不害怕?”

“嗯,知道了。”刘子业点点头,“它是阿姊的,又不会伤害我,那我有什么好怕的?”

楚玉笑了笑,有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弟弟,她做的一切,也都值了!

转头看见摆了一桌的机关零件,楚玉疑惑的问道:“法师,这几日,你就在研究这些?”

刘子业虽然口口声声的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但是提到这些东西,他还是兴冲冲的跑了过去,一边摆弄一边对楚玉道:“阿姊,泰叔给我送来了一本鲁班手札。里边的机关都特别厉害,等我学会做这些东西,以后也可以用来保护阿姊你啊!”

看着兴冲冲的刘子业,楚玉心头的郁郁之气也散去不少。刘子业拉着楚玉,一副献宝的模样,带楚玉看起了这几日他摸索着研究出来的成果......

不同于楚玉这边的欢乐,容止在军营中,整个人可算是阴云密布。

“找不到?查了这么多天,竟然只是找不到吗?”

墨香无奈的拱手道:“郎君,公主她是跟着鹤绝离开的,刺客联盟的据点众多且隐秘,公主不在江湖上露面,我们的人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何况......郎君,如今战事吃紧,你又何必如此在意......”

“墨香!”容止打断了墨香的话:“派眼线继续找,必须给我找到她。至于战事......我自有我的安排。”

墨香无奈,但却没办法,只能又行了一礼,低声道:“是,郎君。”

墨香走后,容止一个人坐在大营之中。第一次,他体会到了坐立不安的感觉,他感受到了思念的滋味,他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如何各生欢喜?刘楚玉,你好狠的心,竟然真的就这么和我一刀两断了?你这个女人......还真舍得!

一晃,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早膳时间,鹤绝疑惑的发现,一向吃饭最积极的楚玉和刘子业竟然迟迟没有来。鹤绝转头看向花错,挑了挑眉问道:“阿错,有没有看到主上他们?”

花错活动了几下筋骨,摇头道:“没有注意到,不过按理说,他们早该来了啊!”

两人正说着,泰叔忽然面色不愉的走了过来。将手里的信一把拍在了鹤绝面前,气道:“掌事,我到要问问,你和大人什么时候、做了什么约定?为什么大人带着郎君就这么不告而别了?”

约定?鹤绝拿起了面前的书信,迅速看过一遍之后,这才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着好奇的花错,还有泰叔开口解释道:“当初第一次见主上,我有些......抗拒。所以,她答应,等事情结束便毁去令戒,让影子再不存在于世界之上,放我们自由......”

“自由?!”泰叔一听,气的差点背过气去,“掌事......鹤绝!你糊涂啊!”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对于楚玉这个主上,鹤绝早已没了当初那莫名的抗拒。这件事他原本只当是一句戏言,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如今,人真的走了,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泰叔,我......我这就去找。”鹤绝除了怕他爹之外,也就只有生起气来的泰叔最让他招架不住了。

泰叔看着还站在原地不动的鹤绝,气的又拍了一下桌子:“还不快去!”

“哎哎......”鹤绝吓了一跳,忙应了一声,拿着剑转身便走。

谁知,刚走了几步,就见花错抱着剑,迈着随意的步子,竟然跟了上来。鹤绝挑了挑眉,问道:“阿错,你要跟我去?”一向散漫,平日除了练剑,多走一步都嫌麻烦的花错什么时候变这么勤快了?

花错努了努嘴,“我当然要去。当初是那个女人说要带我走,现在我怎么能让她一声不响的就把我扔下?况且......”花错顿了顿,看着他手中的剑和鹤绝的剑,继续道:“我想,沉寂这么久,花伤鹤唳也该重现江湖了。”

想起当初他们一起习武,结伴游历的日子,鹤绝笑了笑,看来是当初洒脱不羁的阿错回来了。他拍了拍花错的肩,点了点头道:“好,一起。”

另一边,楚玉和刘子业两个人轻装简行,一路游山玩水。刘子业从小生在皇宫,这算得上是他第一次远游。这时他才感受到,原来天地是这般广阔,世界是这么美好。

“法师,你为什么非要去鲁国旧城啊?”看着每天无忧无虑的刘子业,楚玉的心情也非常不错。但是,越走越靠近正在打仗的几个城池,这让楚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刘子业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行囊,道:“阿姊,我研究鲁班手札这么久,越来越觉得鲁班是个奇人,所以,就想去他的旧居看看。我们本就没有什么事情,边走边游玩多好啊!”

没等楚玉开口,一边却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好久不见啊......子楚兄。”

楚玉转头一看,发现说话的竟然还是个很有意思的‘熟人’。楚玉勾起嘴角,笑道:“原来是意之兄,当真是好久不见。”

王意之打趣的看着楚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是一身男装,最开始他确实被瞒了过去,直到诗会最后,他才发现这位子楚兄实则是女儿身。如今再次见面,虽然楚玉一身女装,但王意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子楚兄’。

楚玉心情不错,拉着刘子业向王意之身边走了几步,坦然的开口道:“意之兄,如你所见,我并非男子,实在抱歉之前的隐瞒。我叫刘楚玉,这位是舍弟,刘子业。”

王意之淡淡一笑,他到是没想到,这‘子楚兄’居然这么坦诚。刘子业、刘楚玉,她竟然不怕他泄密?

“‘死而复生’的小皇帝,若当真被有心人发现,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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