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工作 03(1/2)
清晨,06:30。
昏沉着,江汐翻了个身。房门外响起隐隐约约的呜咽、继而转为哀嚎。江汐把脸缩到被子下面,仍试图在黑漆漆的睡眠里搜寻出一段梦的边角来、跳上去。
哀嚎停止,指甲挠门乱奏预备——开始!催人心肝。
“他妈的别挠了!”
江汐大骂着坐起来,披起毯子下床,有气无力地拉开房门。卧室渐亮的光线射向客厅,照出她房门口蹲着的一个小小的、委屈的白色影子。
她的猫,奶盖,生物钟越来越提前。今天是它这个月第11次把她从梦里挠醒。
算了算了,幸亏醒的是我,如果是室友她又要生气了。
想到这里,江汐的神志清醒了一些,蹲下摸了**盖的头、放它进卧室,然后转去厨房拿猫粮。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自己一个人住?这个念头蹦出来的同时,又在她脑内激起那一串五位数房价。于是江汐老老实实、无怨无悔地从橱柜里拿出猫粮、填进脚边的碗里,又眯着眼睛瞅了瞅奶盖的水碗。碗似乎又脏了?进了灰的水,奶盖不喝。于是关起门来刷碗、盛水。
弄好吃喝放在地上,奶盖上去闻了闻、不为所动,又接着开始喵,音调哀婉凄惨。
行了,知道了,铲屎。
江汐找出垃圾袋,掀开猫砂盆的盖子,机械地铲向盆里的猫砂,铲出几个沉重的大结块还有屎豆子,抖一抖丢到袋子里,再补上新猫砂,盖上盖子。
膨润土都是10公斤装,江汐细胳膊细腿每次都举得极其吃力。
“你最近挺能喝水啊。”江汐看向一旁围观的奶盖,奶盖则舔了**。
江汐只剩下半口气,倒回床上,但她早晨的公粮还没交完。奶盖蹲在床边焦急地叫了几声,吵得江汐终于受不了、从被子里扔出一条胳膊给它。奶盖凑上来,一阵猛蹭,然后把头塞到江汐的手心让她摸。
等到奶盖终于心满意足,放过江汐的手,距离江汐本来08:00的闹钟响只剩下40分钟。
还能怎么办呢?起来上班。
一时冲动开始养猫的第一天,江汐就意识到,自己来日定会是一个绝望的抑郁母亲。
江汐面无表情地坐在工位上敲字。同组邻桌的阿为提着大衣和包冲冲进办公室,满头是汗。
“太绝望了太绝望了!五点开会然后又要来上班!”
她们在做的是一个女性账号。凌晨短会讨论出的解决方案是,用旧文章凑出一篇避孕知识合集、酸一酸打算在今天办事的情侣们。素材已经在几个小时前由江汐检索完毕,今天要做的事是把它们融在一起、重写有节日气氛的开头结尾,另外,就是许多要花在标题和封面上面的功夫。
任务已经派完,江汐主动领了重编全文的活儿。距离发布还有1个小时。
“更绝望的是,你头都要困炸了,仍然要面对早高峰的地铁。”江汐对面的菲菲端着杯咖啡坐下,仰倒在椅子上。“我包上的挂坠今天竟然都给挤丢了。怎么圣诞节反而上班人多?他们不能偷懒请个假吗!”
菲菲是负责对接外部的,凌晨的时候正是她首先被叫醒、向众人传达了头条要天窗的噩耗。
“过节才更是我们苦逼新媒体的死期!工作日得追热点、七天国庆、十几天春节都提前两个星期备稿……”阿为一边把笔记本、数据线一样一样从包里掏出来,一边细数自己的苦难。“熬夜备稿完了,依然要背着死沉的电脑回老家值班。爹妈亲戚在吃饭,呵呵,我躲在厕所里写文案。”
江汐面无表情地敲下最后几个字。她来得早,艰难度过了头痛欲裂的阶段,终于赶完了自己的任务。
“阿为,我这里整合完丢到群里了,你往上面拼开头和结尾吧。”江汐闭上眼,也靠到椅子上。
“祝愿今天只有集体买买买,不会有明星离婚。”江汐低声说。
“不在节假日和周五下班时间恋爱分手复合的,都是好明星,祝他们发大财!”菲菲起身去打第二杯咖啡。
“不然也比你有钱。”江汐回嘴。
全组五个妹子包括组长都是单身,没人有时间恋爱,今天也没人打算出门过节。平静的早早下班的夜晚是一种福报,值得每个人珍惜。为了这份福报,吃过午饭之后,再没人扯开新话头。赶完上午的急稿,还有下午和晚上的推送。几双通红的眼睛死瞪着电脑屏幕,手指把键盘拍得啪啪响,只为早做完早滚蛋。
临时跳票的那篇广告是帮一个新崛起的彩妆大佬品牌卖新款口红。客户赶不及上午发布,却仍坚持要把握圣诞当天,于是位置挪到了19:00的头条。
17:00,菲菲催了对方交终版物料,反馈是还差一个标题就好,5分钟。
17:34,菲菲又催了一遍,对方反馈:在等领导审核,5分钟。
18:10,急眼的菲菲打电话催了物料,得到的答复是,有一些细节需要改动,10分钟。
18:47,菲菲终于丢了一个临时链接到工作群里。
就这个了,快排吧!
[菜刀]
江汐:
那我没时间过内容了啊……
组长:
发吧,前期都审过。
江汐于是“手脚并用”飞速把预览链接里的内容导进后台、微调格式、确定了题目和内文购买链接都正确,推给组长预览。组长拍板,推送发射。结束这一串操作,离19:00还差3分钟。
“算上排队延迟发出的时间,正好。”组长努力传达喜悦的情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