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探病出发(1/2)
……
“我家人?他们……已经不幸全部病逝了。”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点茫然。
“……相当抱歉,提起了这个糟糕的话题。”久见秋生心烦意乱地坐在床边,手无意识地玩着脖子边的长发。
少年却在笑。“没关系……而且,您愿意来探望我已经感谢了。”
“不用谢……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说感谢。就当是因为,前世的缘故吧。”久见秋生说出前世这个词的时候,不知为何心情忽然轻快起来。
忘记了吗……没关系,我们……重新开始。
把过往的污秽都洗干净,重新开始。
没有糟糕的人,没有残酷冰冷的记忆……我们,重新开始好了。
他笑道:“尽管你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我的确是因为你,而感觉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就是那种……充满希望的的树木一样……”
“啊?那,真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呢。”死柄木弔矜持礼貌地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中极是欢喜,脸上的表情也完全控制不住,忍不住翘起了嘴角,连“坐起来”这个动作导致自己的伤口裂开了都浑然不觉:“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啊,尽管是第一次遇到秋生,但是心中,就感觉……很开心,那种开心……”
他张开五指,然后小心地缓缓蜷曲,好像把空中的什么握在了手里:“就像是可以触摸到的快乐……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太奇怪了?”
“奇怪?”久见秋生笑起来,“每个人都是奇怪的吧?世界上没有第二个那种。”他把死柄木弔小心翼翼地按回床上躺着:“伤口裂开了。”
“流干血液死掉我也不介意。”少年笑着说:“无论是世界糟糕的样子,还是人们无力地挣扎着的样子都无聊透顶……但是秋生很有趣,大概是蜡笔一样的存在吧。”
“嗯?”
“拿起来涂色,把鸟居涂红,路上的行人涂黑。”
“不大可能吧?我觉得要是我放到鸟居上,不但鸟居不会变红,还会招惹来警察……或者是相当不讲道理,粗鲁又自大的那种城管。”久见秋生试图想象他得意地站在鸟居上,琴酒气急败坏地站在鸟居下的样子——想象不出来。琴酒的怒火一般体现为冰冷阴郁的目光。
但是把琴酒的脸替换成爆豪胜己的脸好像立刻就想象出来暴龙倾泻火力的模样了。
“喂……这样偷换概念的理解犯规了吧?”
死柄木弔忍不住抗议某个人的无理抬杠。
“偏要这么理解的话,也没有什么逻辑漏洞哦?”
“……明明很多。”
“欸?”
“首先,要将秋生放在鸟居上面……”
原本两个人的对话还有些僵硬,此时此刻却有些自然而然的感觉。久见秋生已经开始想要怎么样才能赚钱养家糊口——据他现在所知,平安丸——当然现在已经不能叫这个幼名了,应该叫死柄木弔才对。
天知道是谁起了个如此糟糕的名字,不过也没有任何挽救的办法了。(此时此刻远在公司顶层享受阳光的afo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秋生已经偷偷给他起好了“木木”这个爱称。没错,木木的可怜神社现在财政巨大赤字!每年都靠市里最出名的企业“A”的友情捐款填补上交给政府的地税金这个巨大窟窿,但是交完税金之后的钱连下一年的长明灯烛钱都支撑不住……
“啊……记得有一次似乎真的没有钱了,然后就不吃饭也不点灯,坐在神龛面前睡觉……因为不看守着的话万一有人把神像偷走了嘛。”
“然后睡到半夜里来了一位客人,咬我的衣角……你一定想不到吧,来得是一位尊敬的鼠家小客人。”
“它的小黑眼睛相当好看,我忍不住伸手给它,对它说:‘实在太饿你就吃我吧’,但是它似乎很生气,就走掉了。”
“我忍不住想,是不是它祖祖辈辈都住在这个神社里,直到神社到了我的手上,就开始忍饥挨饿了……这么说的话,如果我是这位鼠家的小公子或者姬君,也要很生气的。”
死柄木弔含着笑说,秋生坐在边上含着笑听。
于是他觉得自己那些无趣的事情都有趣起来,大的小的,远的近的,都想全然说尽。他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了。
死柄木弔向来讨厌那些总是喜欢说很多话的人。
但是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一分理解到了那些人急于说话的心情。
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原本以为都已经褪掉了色,胡乱地丢在角落里的事情……就像是忽然间颜色又回来了,如秋日清晨被挂在草坪晾衣绳上的彩纱一般,轻快随意地舞动。
就好像是正因为是珍贵的记忆,所以要等这个人来才可以说。在此之前,这些东西都被丢弃在心脏的深处,谁也不告诉,连自己都不敢告诉。
……什么嘛。
他觉得简直荒谬地可笑,然而笑出来的时候,却又一点阴阳怪气也无,只是单纯的欢喜。
明明跟他只是第一次见面吧?
还没等他想明白,又有人敲了门。
久见秋生看了一眼木木的表情。
微微蹙着眉,很明显,并不想让这位意外的来访者打扰两个人的空间。
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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