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鬼门关1（1/2）

北平大东亚医院停#尸#间。

阳光透过气孔射#穿空气中的飞尘，排气扇呼哧呼哧扇动着，室内的光线忽明忽暗。

房间阴暗潮湿，空气里有一种腐朽的气息，还有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

斜射的阳光打在一方办公桌上，长的、椭圆形的、广口细颈的玻璃瓶里盛着浅绿色的，红色的药剂——被阳光射穿，红的，绿的光块重叠交错，微微摇漾。

房间中心只有一个破旧的手术台，纯白色的床单下微微隆起。

宫铭有条不紊地做完了准备工作，满意地看着手边的工具，然后俯身，温柔地掀开床单。

一张年轻秀美的脸暴露在空气里。

弯弯的柳叶眉，直挺的鼻子，还有菱形的唇……可惜唇色浅了些，因为被水浸泡的缘故，不然颜色会鲜艳得像樱桃吧。

宫铭想着，谁让她已经……死了呢？

瓷白的盘子里整齐地列着精钢制的医用工具。

宫铭收回欣赏的视线，执起细长的剪子。

阳光在锋刃上一跃而过。

“咔嚓、咔嚓……”

……燕姑睁开双眼的时候只看见头顶上纯白的白炽灯，和有些发霉的屋顶。

我这是……在哪里？

很快，燕姑发现自己身周围有咔嚓咔嚓的声音，而且随着声音响起，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肌肤正渐渐地裸.露在空气里。

她乏力地垂下眼睛，正巧对上了宫铭投来的视线。

很英俊的医生，披着洁白的大褂，戴着金丝细框眼镜，举手投足之间有种温雅的气质，只是神情冷冽，表情凝重。

而他现在正在……剪她的旗袍。

剪子从旗袍下端往上推进，现在已经快到大腿根了，她的一双莹白的长腿就这么晾在外面。

“你在干嘛！”燕姑恼羞成怒，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可是不知为什么，话一出口她就感觉自己的嗓子喑哑难听，而且虚弱得很。

宫铭有些漠然地瞥了她一眼，“咔嚓、咔嚓”，剪子已经移动到了腹部。

燕姑使劲儿抬起手来，胡乱挥舞，想挡开他的动作。

剪子快到胸口的时候，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再次抬头看着她。

燕姑发觉自己完全使不上劲儿，整个身体就像被打了麻药一般，虚弱无力。

她恨恨地咬牙，等她有力气了，一定把这个衣冠禽兽告到监狱里去！

宫铭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嘴唇微抿，一闪而过的微表情，很快就被严肃淹没。

他执起燕姑的手放到她眼睛前方，锐利的眼神盯着她。“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么？”

燕姑略微一想，突然有些画面闯入脑海……画家前男友的误会，孤身一人的愁苦和失落，黄浦江上雨雾重重，凄风怒号……

“我……溺水了？”燕姑呐呐出声。

宫铭给她看她的手掌，惨白的略微有些浮肿的肌肤，指缝间还有些淤泥。

“大量浑浊的河水从气管呛进肺里，使你窒息，你，已经死了。”宫铭斩钉截铁地说道。

“什么？”

从他的神情来看，的确不像是在说谎，可惜燕姑是导演，平时察言观色惯了。

为了演员的一个不到位的表情就像强迫症一样不断地重拍，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男人，这个看上去可靠又温和的男人，在说假话。

系统将她投放到这个世界之前没告诉她任务是什么，刚才怒极了的时候她也呼唤过系统，可是没有得到回应。

她想，如果对方是个变态，还是尽量不要表现得太聪明了。

燕姑脸上先是震惊了一瞬，不可置信似的，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摇头，艰难地道:“那为什么我还能和你对话？”

宫铭继续手上的工作，一边一本正经地做自我介绍:“我是大东亚医院的医生，我叫宫铭，你也可以叫我宫医生。”

“和尸体打交道多年，我能看见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你要是不信，可以摸一下自己的脉搏，看看还有没有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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