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鬼门关12（1/2）

空旷的走廊里，提提踏踏的皮鞋声由远而近。

现在是暴雨之后的第二天清晨，本来安静沉寂的大东亚医院的地下一层突然来了十来个形迹可疑的人。

打头的是个身形短小的男人，身上穿着价值不菲的西装，外面套着医生的白大褂——良好的着装并不能使得他看上去更好一些，事实上，它更加明显地衬托出了他的粗鄙。

眉毛凌乱且浓郁，眼睛眯起来的时候就好似秋收的时候被烈日晒破的豆荚，几乎只能看见一条深缝。鼻头塌平，而且因为多年鼻炎的缘故有些肿大。

这个形貌猥琐的矮个男人就是负责监督这个实验项目的日本高级军官——佐佐木少佐。

佐佐木身居高位，无论走到哪里都喜欢摆架子。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走在空旷幽凉的走廊上，挺胸收腹，故弄玄虚的面色以及对中国人的轻慢让他看上去严肃且不可侵犯。

宫洺走在前面，谨慎地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他手脚麻利地打开停尸间的大门。

几乎是同时，佐佐木掏出口袋里的帕子紧紧捂住口鼻，粗乱的眉毛拧成一团，眼睛由于不太适应里面的光线，狠狠地眯了眯。

浓浓的尸腐气扑面而来，所有人的面色都不好看，他们立刻带上了口罩。

“佐佐木大人，请跟我来。”宫洺也戴上口罩，自告奋勇地在前面为他们领路。

今天是停尸间里的三个女人下葬的日子，早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她们就被医院里的护工搬进了棺材里面。

佐佐木他们是穿着大东亚医院的统一的医生制服混进来的，目的是为了检验宫洺负责的这项毒菌实验的成果。

医院外面已经停好了死者家属请来的仪仗队，所以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先前跟着佐佐木来的人都是日本科研界里著名的科学家，他们一进来就开始忙碌起来。

两个人负责扳着“死者”的脖子，查看斑点分布的情况，一个人站在他们旁边拍照片。其余的人负责收集“死者”的唾液毛发。

隔了一会儿之后，领头的科学家来到佐佐木身旁耳语了几句。

宫铭谦恭地站在一边，眼底掠过一丝暗光。

佐佐木一边点头，一边拿眼睛去看宫洺。

“宫洺先生，我代表我们大日本帝国由衷地感谢你，感谢你为我们这一阶段的实验做出的杰出贡献！”佐佐木用拙劣的中国话口头表彰宫洺的功绩，还带头鼓起了掌。

宫洺一瞬间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愤怒，不过他面上功夫向来做得极好，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少佐真是谬赞了，能为帝国办事是我的荣幸。”宫铭暗暗捏紧了拳头。

这时突然棺材里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嘤咛。

“唔……你们是谁？”柳莺皱着眉头，因为之前弄出的动静有点儿大，半途醒了过来，看见周围的人她被惊吓到了。

佐佐木咳嗽了一声，猛地摆了摆手。

站在棺材前的几个人压住她乱动的手脚，把她的嘴巴捂得死死的不让她叫喊也不让她动弹。

一个看上去很凶悍的男人掏出了手木仓。

“等等。”宫洺下意识地叫停。

所有的人向他看去，宫洺拧着的眉头突然放松下来：“少佐，医院外面还有死者的家属，如果他们发现棺材里渗出了血迹，反而容易旁生枝节。”

佐佐木示意他继续说。

“我可以用药将她再次迷晕，放心，绝对不会出差错的。”宫铭保证。

他熟练地从医药箱里取出一针镇定剂，走到棺材面前

。

柳莺本就聪慧，虽然她不知道事情真相，但是她也隐隐猜到了什么。她很是失望地看着他，由于缺水而显得干涸苍白的嘴唇缓缓蠕动着。

“我没有死，对么？”

宫洺避开她的目光，用镊子夹取蘸了酒精的棉花擦拭她的脖子，迅速而熟练地将针帽拔出来扔掉，右手拇指缓缓地向上推，排出针管里的空气。

透明的液体顺着细长的针洒落出来，宫洺曲指弹了弹针管，俯正准备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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