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鬼门关16（1/2）

华灯初上。

霓虹灯的色光交织在沿河两岸，晕染出一幅浮世百态的画卷。

而向上，更高更远的地方，皎洁的月亮从钟楼背后冒出头来，清光迸泄，银色的冷调月光撒向人间，落在弧形的屋顶，上海里弄豁了口的磨盘，合着瓣儿的广玉兰，还有白渡桥的钢筋铁骨之上。

只不过饭后散步，转了几个角他们便踏入了另一个高寒脱俗的世界，回望灯火阑珊，红尘嚣攘之处，沈燕姑心里蓦然感觉到轻松。

黄浦江在脚下安静地流淌，河面上，水波纹柔情地荡漾着，反射着粼粼月光。

她漫步在白渡桥上，走一会，歇一会，月光透过稀疏的钢铁影子漏在她肩膀上，斑驳的光影在她身上缓慢地流动。

踏着月色，沈燕姑感觉到一种隐秘的诗意。

宫洺落在后面很远的位置，目光牢牢地锁定前方的那一抹倩影。

她停了下来，素手轻轻搭着栏杆，旗袍底下伸出一支腿，微微曲着踏在纵横的钢铁上，神色悠然地望着河对面的灯火。

夜风吹到她身上，将她头上洁白的纱巾缓缓地吹开，波浪似得，素净的侧脸在轻纱的笼罩下若隐若现。

白练绕过纤细优美的脖颈，搭在肩后，沈燕姑整个人都沐浴在月光里，脸上的神情陌生而缥缈。

玉似的美人像。

宫铭心里一跳，他快步上前攥住她的手臂，紧紧的。

“晚秋，”宫洺皱了皱眉，双手钳制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我有话要跟你说。”

“宫医生……”沈燕姑吃痛道，“你先松手。”

宫洺紧紧地钳着她的着她的手臂，把她都捏痛了。

“抱歉……可是，晚秋，”宫洺伸出温热的手包裹着她的，不顾她的反对，将它放在自己的心口紧紧地扣住。

“从现在开始仔细地听我讲，不要装糊涂，也不容许你蒙混过关……你仔细感受一下我的心脏，它正在因为你而快速地跳动。”

沈燕姑想抽出来，却没成功。手下的胸腔急促地起伏着，隔着温暖的西装衬衫，快速而有力的律动几乎要将她的心弄乱了。

是的，她的心，沈燕姑而不是叶晚秋的，她猜到了接下来他要说什么。

“不……”她下意识地。

“其实一直以来你也明白，只是不肯面对而已，晚秋，有一句话我憋了很久，今天趁着这个机会我一定要说。”宫洺微微地喘着气，神情紧张，眼神发亮：“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没有任何理由，一天比一天强烈，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它已经……”宫洺无奈地耸耸肩，顿了一顿，接着道，“我知道你曾经有个爱人，可是他为了别的女人跟你吵架已经变心了。”

“晚秋，在你眼里也许我只是个残忍的帮凶，是苟活在日本人手下的走狗。可是我改了，为了你……”宫铭的眼睛微微闪了闪。

“……我痛改前非，将以往罪恶腐烂的过去狠狠地从我的人生中挖掉，晚秋，你好好看看我，我救了你，给了你安稳的生活……我是多么喜欢你。”

“这段日子我总在想，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太太就好了，每一次听见你称呼我先生我都很开心。”

宫洺伸出手，抚过她温柔的眉眼。

他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晚秋，你愿不愿意给我个机会，和我在一起？”

“我会爱你敬你，好好地保护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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