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鬼门关18（1/2）

如果说霞飞路是全上海最光鲜亮丽的招牌，那么位于两大商业街夹角的桐华路——一个在地图上连正式标识都找不到的地方——就是这个城市最苍白悲哀的底色。

那里住着形形色色的人，妓女，商店里的售货员，修鞋的工匠，混黑的阿飞，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与之相称的是这条路出了名的混乱和贫穷——这里是最容易滋生犯罪的地方，人们普遍认为上海市最臭名昭著的罪犯都在这里出身，或者曾住过这儿。

人们都觉得这个地方就像是上海市的一颗毒瘤，不止有一个人向政府投递过意见书，要求拆除这个地方，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沈燕姑推着宫洺穿行在这样的巷落，的确遇到了些困难。

沿路可见的墙体破损而布满灰尘，道路两旁的砖缝里积满了黑泥，墙上还贴着糊毁了大半的各种政府公告。

一道黢黑的烟火燎过的痕迹占了大半面墙。破旧的房子上面立了许多自制的烟囱。有的人家地上的油渍脏水都流到街上来了，橙黄的，棕灰色的，弯弯长长地像溪流。

从他们一踏进来，沈燕姑就发现了好几道不友善的目光，她暗地让系统开了地图，果不其然，转角的地方，就有三个人在窥视他们。

宫洺素来有些洁癖，轮椅吱吱呀呀地碾过地上的腌臜，他狠狠地拧眉，冷声命令道：“回去！”沈燕姑微笑，还没来的及说什么，身子突然一晃。

一个十四五岁的穿着破烂的少年撞到了她身上，她险险地扶住了轮椅才不至于摔跤。

“对不起……”少年眼神发亮地看着沈燕姑，“漂亮姐姐对不起。”

因为刚才那一撞，她一只脚不小心踩到了水坑里，泥水溅到了她身上，一只高级皮鞋报废了，昂贵的洋装下摆也全是泥点子。

“道歉就不必了，”沈燕姑抬起头，和善地冲他一笑，突然快速出手捉住少年的手腕，“还是先将我的钱包还给我吧。”

接触到手底下过于纤细枯瘦的手腕，沈燕姑不由地对他多了些怜惜，她微微曲着身子，摸了摸男孩头顶，温柔地道：“小孩子不可以做这样的坏事。”

话刚说完，却又觉得有些尴尬。看他虽然长得清秀却满脸的菜色，一看就是吃不上饭的穷人，肚子都填不饱了，再大的道理在此刻也是苍白。

沈燕姑观察到，少年被捉到当场却不惊慌，更加确定了她心里的猜想，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干这样的事对他来说可能也不是第一回了。

“不要抓我去警察局……”少年瞪大了眼睛，流了几滴眼泪。

沈燕姑明明心知他此时是在演戏，却也不禁对他生了许多同情。

“你叫什么名字？”

漆黑的眼珠子转了几转：“我叫小伟。”

“小伟是么？”沈燕姑并不拆穿，她从钱包里摸出几块洋钱，放在手上，“替我们做个向导，这些就是你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个男孩圆滑世故，在这里很吃得开，领着宫洺他们在这个片区转悠，免去了他们很多麻烦。

“这里就是刘哥的地界……”十四五岁的少年还处于变声期，嗓子嘶哑低沉，“从那边第七栋房子到……”

“哥……”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拘谨迟疑的声音。少年听见声音，忙回过头来。

“妹妹……”他将她拉到一边去，心疼地看着她，卷着袖子给她脸上擦汗，“怎么出来了？是不是没水了？”

他从怀里摸出一角皱巴巴的小票，放到她手心里，道：“王麻子给的，我们有票，可以换干净的水了。”

少女甜甜地笑了：“太好了

，哥哥，我们终于可以吃上一顿干净的饭了。”

“你先回去……”少年点点头，微笑着安抚她，“哥哥还有事要做。”

宫洺在一边眯着眼看着他们，突然出声道：“她怀孕了。”

沈燕姑震惊地看着宫洺，转而看向那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女孩。身材是比同龄人臃肿些，这么热的天还穿着厚厚的衣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