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伤痕美丽(1/2)
伴着年末的最后一场大雨东京迈入了更为彻骨的寒意中,与此同时人们听到的是某种撕裂声。
嘶哈——
倒吸一口凉气,躺在床上的人脸色惨白毫无血色,镊子伸进左肩的伤口处,金属的子弹落在托盘上发出碰撞音,即便是如此利落迅速的动作,也能从脸上看出痛苦的表情。
岸谷医生,谢谢。朱里把装着现金的白色信封交到穿着白大褂的人手里,如果可以的话,太郎的事不要和任何人提。
这您不用担心,戴着眼镜看起来很和善的青年把医药箱收起来,那么我先告辞了。
啪嗒一声,酒店房间的门关上了。
对不起,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小仓太郎硬撑着想要直起身子,我实在没想到那些家伙有枪。
东西拿到就行,你好好养伤,朱里抬手让他躺好又拉了拉被子,这段时间我留在学校,所有事就先缓一缓,而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让你去冒险是我失策。
朱里,那个情报贩子我们对付不了,太郎痛得皱起眉,如果能找到圭さん,所有事应该都会简单一些。
爸爸和外公走得太近了,朱里倚在窗台边坐下,微微低着头粉色短发遮住了半张脸,说实话,我很明白以我的手腕根本就无法真正插手到成田一辉的生意里去,但是我们已经走到这里了。
你是想说,谁也不可信是吗?太郎犹豫了一下,就算是小姐的父亲?
我在做的事,是在摧毁我们过去所依赖生存的一切,但是,她抬眼看过来,我希望能让你们看到新的世界到来的时候。
这个瘦弱的孩子,她想成为神。
——谁能把生死置之度外,他就会成为新人。谁能战胜痛苦和恐惧,他自己就能成为上帝。[1]
从酒店后门走出去,一直等在这里的次郎替她打开车门,弯腰坐进车后座,她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担心的次郎说道:你哥可能要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我会让人来照顾他。
嗯,次郎应了一声,倒车拐出去开到大路上,可是你确定你真的要亲自去吗?
想要利用的棋子,我总是要自己见上一面的,走吧。关上隔板,戴上黑色的假发,套上一件乖巧的裙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将手-指按在嘴边,向上用力一推,摆出一个非常不适合她自己的笑容。
今天是西山忠过世的第十一天,西山金属工业公司召开董事大会,身为股东之一的迹部贤治沉默着坐在一边,冷静地看着这个眼底藏着海的女孩是如何用她所拥有的外貌塑造出一个轻易便可以利用的傀儡模样的。西山忠这个凭空出现的孙女,已经让公司上下失了方向,更不用提那些以为自己能在他去世后接手整个产业的人了。
朱里从头至尾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做足了提线木偶的样子。回到家里,她躺在自己床上看着书,听着父母二人外面的说话声便放下了书直起身来。
那个女人带着外面的男人要来抢他的东西,他就让朱里踩进来,这老头死了都要把我拖下水。
所以你要插手吗?西山美惠从冷笑里挤出一句问话。
不,西山圭放下杯子,朱里总要有条退路,这条路她自己就能走。
父亲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让她紧张了起来,就好像他已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一样,算了,她放空了大脑又躺下去,反正本来就决定要休息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再纠结这些复杂的事情吧。
而且,圣诞节就快要来了。
放假前最后一次学生会例会开完,原本以为又要喊着大家一起出去约饭的松本绘梨花竟然什么都没说。
看着异常话少却满脸桃花朵朵开的她,朱里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女人啊,女人。
干嘛,松本放下茶壶,我和月光去度假你羡慕啦。
不羡慕,朱里淡定地翻了个白眼,我买好明天飞伦敦的票了,我喜欢的剧圣诞专开两场特别演出,今年懒得在东京过年了。
和千秋さん一起?松本将红茶杯在另外两个人面前放下。
不啊,我一个人去,她加了两勺糖进杯子里,正月里他不得在家陪爸妈嘛。
唔——松本绘梨花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地点了点头。
King今年要去苏黎世见外祖母吧?忍足非常默契地读着松本眼神里要表达的东西,你和学姐倒是能一块儿跨年呢。
劳烦他迹部少爷坐四十多分钟飞机来和我跨年?朱里笑着摆摆手开玩笑似的回道,本小姐可受不起。
啊嗯,怎么不是学姐来苏黎世和本大爷跨年?迹部将手放在茶杯边上,抬眼向她看去。
没大没小的,都知道叫我学姐就没点长辈尊卑嘛,朱里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最后一天我做东,须贺主厨给我留了包间,少爷小姐们赏脸么?甩了甩手里的车钥匙,迎着夕阳她的笑脸笼罩着一层金光。
才在副驾驶座上坐下,朱里便下意识像是照顾弟弟一样侧过身替迹部拉过安全带扣上,发丝扫过他的脸颊,他悄悄用力呼吸了一下,努力地让自己再一次加速的心跳平复下来,他想自己是厌恶烟草味的,但却抛弃不了她身上的味道。
西山朱里是他的尼古丁,是他的瘾。
上一次坐她的车是什么时候,脑海里不自觉开始回想那天穿着皮夹克倚靠在一辆红色本田NSX的车门上的她的样子,墨镜卡在头发上,双眸也像此刻一样,映着赤色的夕阳,只是比起那时来说,现在的她要更危险也更迷人一些。
迹部景吾对她的所有变化都有非常清醒的认知,每一次蹙眉,甚至每一个声调的变化,都在预示着什么。她究竟什么做到的,被生活撕成碎片后还能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这样充满活力的样子,他会不禁这样悄然在内心问出声,而后又会突觉内心仿佛整个被扯住般疼痛。
她仿佛是选择了自己千疮百孔的生命中唯一的美丽瞬间来面对他们的一样,越是动人的背脊上就越是多伤痕。
陷入自己记忆中的迹部再次被她的声音拉回来。
其实,她将手肘支在餐桌上顺着忍足刚刚提到关于初见倾心的话题说着,我觉得我对千秋的心情已经磨淡了,果然一见钟情还是不可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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