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送走了恶客，蒋遥拍了拍小藕人的屁股，“你呀你，又闯祸了吧！”

纪阳急急道，“不是的，是我问他师兄在哪里，他才带我来的。”

蒋遥并不急着问纪阳，而是颠了颠怀里的小藕人，对着他“嗯？”了一声。

小藕人不敢说谎，只低下头用荷叶脑袋尖对着蒋遥。

“该罚。”

纪阳跪下，将头紧紧抵在地上，“稚子无辜，都是我一人所犯错误，还请师兄只罚我一人。”

蒋遥未理会他，只是继续看着小藕人。

小藕人看看纪阳，又大着胆子瞧了瞧蒋遥脸色。

平时蒋遥鲜少不笑，而此时严肃起来，嘴唇颇薄，鼻梁挺直，没有那弯起的嘴角和眼角修饰中和，整张脸像是暖春变成寒冬，温柔变作坚定，看起来竟是有些冷酷。

小藕人慌慌张张把头抬起一下，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因此没有注意到他清澈双眼里，根本无法找出一丝真正的怒意，唯留两只小手略带紧张地紧紧抓住蒋遥的衣襟，

“既然如此，我罚你……”话音刚落，沉默的小藕人突然从蒋遥怀中跳下，噗通一声也跪在了地上。

这下蒋遥真的吃惊了。

藕人是他精血所成，虽然藕人无法探知他内心想法，他对小藕人却是了若指掌。此时小藕人是真的心慌起来，连带着他都感觉到自己心跳快得可怕。这种慌张他此生只感觉过一次——从他找不到刑怜月，到最后确认他身死的那几天。

然而蒋遥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手足无措的少年了，短短一秒他就调整好了表情。

“纪阳你窃听师长谈话，行为不当，去领五鞭。”

他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小藕人，“此藕人是我管教不当，我该受十鞭。”

小藕人似是松了一口气，只又重重磕了下头。

而纪阳本来还待说什么，见到蒋遥的脸色也不敢再多言，只道，“多谢师兄，弟子这就去领罚。”

全程在一旁如没事儿人一般看戏的纪垚虽然是在场唯一一个不受牵连的，然而他的心情并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这个小莲藕是个啥？为何纪阳跟它，还有跟蒋遥师兄那么熟的样子？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

更让纪垚惊讶的一幕发生了：蒋遥左手将小藕人抱起，让他一如既往地坐在自己的手臂上，又弯**右手去搀纪阳，全程没有分给纪垚一个眼神。

“垚儿你先回新荷居，我领完罚就回来。”

幸好纪垚还有一丝理智在，忙道，“师弟愿意陪师兄一起。”

蒋遥总算看了他一眼，道，“那你等在门外吧，小孩子家家的。”

“纪阳，跟我走。”

“是，师兄。”

虽然是要去领罚，但是纪阳心里竟然有一丝隐秘的欢愉：可以和师兄一起受罚，而且小藕人……他看着那个趴在师兄肩膀上，正不错眼看着自己的小朋友，心再次软了起来。小藕人没有受罚真是太好了。

缀在最后的纪垚不得不承认，纪阳跟在蒋遥师兄身后的场景实在是更养眼些，纪垚虽然比纪阳年纪大些，身高却远不如，而纪阳只比蒋遥矮半头，二人站在一起却出奇的和谐。相较于纪阳，自己倒是像个真正的侍从。

纪垚心中满是不甘和疑问，然而刚刚蒋遥的表情实在算不得好，他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为纪阳求情或者问些什么。

到了戒律堂，一看到蒋遥微笑的脸，戒律弟子都是一脸“又来了”的见鬼表情，不待蒋遥说明来意，已有机灵的弟子已经偷偷溜走去找秦如是了。

蒋遥柔声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你们不要这个表情，秦师兄来了我的决定也不会改变，身为三代弟子我有权惩戒包括我在内的三代和四代弟子。”

戒律弟子头疼道，“蒋师兄我们知道那和你无关……”

“有关。”

“秦师兄知道又要乱发脾气了……”

“他若是生气让他来找我就是了。”

想起上次蒋遥为了哪个小弟子犯错代为受罚，秦如是气得狠狠往地上抽了三鞭，别说地板，差点把整个房间抽裂的场景，戒律弟子还觉得后牙槽发酸。

正待再劝几句，或者说再拖延些时间，秦如是和楼亦得一起匆匆赶来。

秦如是满脸“又是哪个小崽子犯错看我不抽死他”的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一身杀气简直见神杀神见佛杀佛，也只有楼亦得敢若无其事吊儿郎当无所畏惧地站他旁边。

看着虎着脸的秦如是，蒋遥自知理亏，“师兄……”

“你闭嘴。”

他眼神“唰”得扫向小藕人和纪阳。

小藕人头低得低低的，微微**，似乎是在哭泣的样子。

楼亦得见状道，“你对小孩子那么凶干嘛！没看见他要哭了么？！”

秦如是道，“那么任性还不是被你们宠出来的？！”

楼亦得道，“我宠我外甥怎么了啦？！你以为我不心疼小遥儿么？！那我代他俩去挨罚，你开心了吧！”

秦如是道，“你以为你平时那些所作所为不用受罚？”

楼亦得道，“当时你没罚，现在更别想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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