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诚（1/2）

整个下午都找不到雅克。

帕特里克有点着急，又不好意思去打扰悲痛中的彼得夫妇，只好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王宫里闲逛。

他忽然想到他可能去了教堂，于是驱车赶到那里。一进门，就看见那跪倒在耶稣圣像前的背影。

他不忍去打断他，只好一个人默默走上二楼的悬廊，没想到却正遇上阿蕾西亚。

“你来找雅克？”她指指楼下的身影。

“恩。他是来为奥古斯特祈祷的吗？”

“是啊！真佩服他，能在这样坚硬冰冷的大理石地上跪那么久。换你，一定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吧？”

“我不是个好教士，他才是。我只是父亲的杀手而已。”

“而他又是你的杀手，你的教士。多么奇妙的关系啊！不过我看，他当枢机主教一定比你好得多。”

“没错。”

“你会奖励他些什么吗？比如……一顶帽子？紫色的？”

“我会的，只是眼下父亲还想杀他。我必须等到，斯福查家族确定不会闹事的时候，再向他提这件事。”

“让他来这里当主教吧，他应该拥有像佛罗伦萨这样的教区。”

阿蕾西亚转过头去看向雅克。他的双眼紧闭，双手合十着放在胸前。他的样子是那么虔诚，仿佛是天使被剪去了羽翼，滞留在人间。

帕特里克不说话。

他自然知道教区是一个主教的全部。几乎他的所有财产都来自他的教区，就像牧场和牧场主，集市和生意人的关系一样。他也知道如果把佛罗伦萨作为雅克当上主教后的教区是给他最好的礼物，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那么自私呢？

罗马，作为教皇国，已经有教宗作为宗教领袖，所以那里的所有主教几乎都形同虚设，有名无实。因此罗马的主教都是出了名的贫困，在所有主教当中抬不起头来。他真的想让他的雅克去做这样的主教吗？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回答阿蕾西亚的话。在他的心里，两种念头正轮番做着博弈。

爱是无私的也是自私的。爱一个人，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他，又想把他永远留在身边，这种想法本身不矛盾，然而放在这个时代，在这重身份之下，却是那么无法调和。

又是命运的戏弄！

接下来的几天，雅克没日没夜地祈祷。

他甚至不回王宫，只是跪在圣像前，不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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