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让·格雷诺耶毫无悬念的成为切西娅小姐的第六位诵读者。
马车每天如约踏响冷清的庄园。
一身麻织粗衣的格雷诺耶走下车厢，见到等候他的女仆。
他已经闻到切西娅的芳香。
虽然女仆没有带他走去往常的书房，但他知道自己离女孩越来越近，她在后花园。
骄傲的金阳毫不吝啬地赐予这片薰衣草园无边的光辉，唯有不远处那棵茂密榉树的新绿树冠能与之交相辉映。
树冠下一道纤娇的身影正为秋千慢慢地荡起而欢笑。
是切西娅。
紫罗兰简式长裙随秋千晃动，荡起轻飘的裙摆，如同身旁被风层层抚开的薰衣草波浪。
此时的她是紫色最好的化身。
优雅又迷人。
女仆早已离开，格雷诺耶静静地站在切西娅的身边，没有出声打扰到这美好的一幕。
女孩的心情很好，甚至哼唱起轻快的小曲。
眼眸瞪大，格雷诺耶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踩上秋千的坐板，紧张的下意识伸手虚虚的护在她周围。
失衡的秋千如桀骜不驯的野马，好几次差点甩下切西娅。
幸好女孩还是成功驯服了它。
秋千稳稳当当的停在原处。
“格雷诺耶先生，能帮淑女一个忙吗？”切西娅稍稍侧过脸，无助的请求道。
她的细声软语没人会舍得拒绝。
格雷诺耶担心女孩的安全，有些犹豫。
切西娅却等不及了，她松开紧握秋千绳索的一只手，慢慢地探向前方，想碰到格雷诺耶。
但温驯的秋千立刻趁机挣扎，她骤然失去平衡跌落。
"啊！"
她紧闭双眼，以为自己要摔得一身泥土。
但迎接她的是少年的弯臂。
她扑入了格雷诺耶的胸膛。
闻着少年工作染上的淡淡香水味，切西娅的心被刺激得砰砰乱跳。
像极了心动的感觉。
牢牢接住女孩，看着她无措茫然的模样，仿佛依赖着自己，格雷诺耶收紧弯臂，目不转睛地注视怀里人。
流窜到心尖的陌生情绪急切的鼓动他做点什么。
他想亲吻这样的她。
"看，你不答应我，我就失足跌下来了。"
切西娅反而笑得更开心。
"就这一次，好吗？"她期待的问。
无论是父母还是现在的玛丽，他们绝不允许切西娅有任何受到伤害的机会。
更别提切西娅想做如此不淑女的动作。
格雷诺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抚起女孩帮她站上坐板。
"小心。"他低声叮嘱了一句，就轻轻推开秋千。
他在这里，就不会让切西娅受伤。
"让，再推远一点～"
女孩空灵的声音充满雀跃。
若即若离的芳香，牵动格雷诺耶的全部心神。
这是什么感觉呢？
似乎因女孩的香气而产生，但又不仅仅是这样。
玛丽夫人的气味往这边飘来，格雷诺耶马上收敛思绪。
"她来了。&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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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缓缓截停秋千，提醒道。
"噢......好吧。"切西娅心情一下低落的应道。
她恢复成玛丽夫人面前天真听话的形象。
"该去书房了。"
"切西娅小姐，有任何问题可以呼喊书房外的女仆。"玛丽叮嘱道，微微警告似的瞥了一眼那瘦弱的少年。
"好的，玛丽夫人。你就放心去采购吧。"灰眸虚望着模糊的人影，白金发女孩浅浅的笑道。
虽然玛丽不太喜欢那个坡脚的少年，但看他这些天畏缩的模样，量他也不敢冒犯切西娅。
可玛丽不知道的是，除了切西娅有意拒绝的敏感部位，格雷诺耶早已亲密的嗅过女孩身体。
真不知道女孩为什么会喜欢这个畏畏缩缩少年的声音。玛丽摇头，走出房间。
门被关上。
现在，排满书架的房里只有坐在书桌旁的女孩与站在角落的少年。
切西娅换了身天蓝的洛可可长裙，衬得她身姿纤柔轻盈。
而格雷诺耶被玛丽夫人勒令每次阅读前，都要洗脸擦手换上宽袖圆领的衬衣。
玛丽夫人无法忍受，这么一个邋遢狼狈的人给切西娅小姐读书。
逐渐得到营养的短发乌黑了许多，他瘦削的脸庞如刀刻，灰蓝的眼眸里总是如枯井般无波无澜，仿若脱离了眼前的世界。
唯有那抹亮丽的白金色彩映进他的眼底。
午后阳光正好，倾泻在女孩的脚边，攀上了书桌的边缘。
切西娅朝离她远远地少年微笑道:
"今天还是麻烦你啦。"
格雷诺耶靠近女孩，像往常那样将信件交给她。
他等着切西娅"看"完信。
信纸上没有任何笔墨，只有力透纸背的点印。
女孩的指尖拂过这些点印，组合得到信的内容。
少年就在一旁，目光直直的钉在切西娅身上。
没有玛丽夫人在一旁监督，他可以明目张胆的看着女孩。
吸纳空气中切西娅的芳香，格雷诺耶望向切西娅的目光愈发热切而专注。
他想起每次闻女孩的身体时，自己总会情不自禁的迷醉在无尽的芳香里。
但脑海里又浮现她首次褪下衣裳时，娇弱靓白的肌肤上有一处处未消的淤青与恐怖的咬痕、鞭印。
那时他问:"你、受伤了？"
"是吗？"切西娅语气难得冷淡，天籁般的声音讽刺道:
"一个渣宰的有心无力，只能虚张声势地用暴力宣示主权，以此掩盖他的无能与自卑。"
话音深处是埋藏已久的恨意。
可良好的修养与自制力，很快让女孩恢复成平时柔弱优雅的模样。
"其实已经过去好几天，我还以为它都消失了。看来我也是豌豆公主，请小先生温柔一点呢。"她从容的轻笑着，话音勾人心神。
少年却丝毫笑不出来，沉默的注视那些伤痕。
她不该承受这样屈辱。格雷诺耶垂眸想道。
女孩很快就写完回信，将桌上。
"从昨天结束的部分接着读吧，格雷诺耶先生。"她的灰眼睛移向少年的影子，弯起愉快的角度。
格雷诺耶的脑海里有道声音，无时无刻不催促他直接揽住欢笑的女孩，肆意亲近她的芬芳。
可一想到切西娅的伤，他就害怕女孩会像厌弃那个折磨她的男人般讨厌他。
他克制自己的冲动，坐在女孩旁边为她朗读起书籍。
房间里回荡起少年温润内敛的话语。
比起刚开始的磕磕绊绊，他现在的朗读已经流畅许多。
遇到生词时，他会停下来，听着切西娅教他发音与含义，再继续读下去。
女孩其实已经把书房里大部分的书都背下来了。
所以她暂时需要的只是一个好听的嗓音。
看起来更像是切西娅在教导格雷诺耶读书认字。
有时女孩会评判起故事里的角色、或者发表听后感，少年偶尔回应，大都是聆听。
"......气味是最趋于原始的信息，它能给予我们最深刻而不自知的吸引力。我相信气味才是唯一的灵魂。"
切西娅的眉头微锁。
格雷诺耶立刻察觉她的情绪变化。
"切西娅...我读错了吗？"他问道。
"不。我只是对这句话保留意见。"
得到了答复，他却更加疑惑。
"为什么？"少年罕见的质疑道。
他赞同这段话。
气味才是唯一的灵魂。
"你知道这本书的作者是谁吗？"切西娅并不生气的反问。
他摇头，反应过来女孩看不见。
但切西娅已经接着说:"作者是一个香水制作师。"
"一个香水师，认为最重要的东西当然是气味。但同样的问题在画家、歌唱家身上得到的答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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