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1/2)
北疆的日子每天都忙忙碌碌,飞逝而过,转到腊月年节。
卫思宁经过大半月的细心将养终于把脸上的印记消得七七八八了。
如今正是歇战的冬季,赤羽军趁这空档结结实实抓训练。
在北疆戍守,首要解决的就是耐严寒。一出门就畏手畏脚的铁定不行,抗寒训练就需提上日程。
赤羽军的儿郎们穿着普通轻甲,里头就套了件日常底袍,耐寒挡风的暖袄夹层被林悦勒令不准穿。
列着队在校场上踢腿挥拳。别说效果还挺好,个个卖力的很,没人偷懒。因为如果站着不动,剔骨的严寒瞬间就能把人打趴。
别说站着不动了,动慢了都不行。
林悦还在时常在几个营之间组织大比武,从拳脚到兵器,从排阵到兵法,统统都比。
比输的营给赢了的洗袜子、端饭、打扫屋子。这群少爷出门在外勉强能自己把看顾得像个人样,输了比赛就得去伺候别人。
不伤感情但是损面子。赤羽军唉声连连,倒没人不敢不认真。
卫思宁在校场上晃荡了一圈,有几个人不知道在玩什么,大冷天里赤着胳膊比拳脚,围观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
他现在对对“冷”这种感觉 打心里畏惧,总是想起自己埋在雪堆里挨冻。只在外围瞄了几眼就打着哆嗦走了。
回到帐子里还在火盆旁打了好几个喷嚏。喻旻正看着地形图,三番五次被他搅乱思路,扔了笔,忧虑地问:“你现在这么不经冻了。”
以前可是不管晴天雪天都要往外跑的人,如今身上裹着最保暖的大氅也在外面待不了多久。
卫思宁揉了揉鼻子,瓮声道:“也不是,身上没觉得冷,就是心里觉得冷。情不自禁就想哆嗦。”
喻旻皱眉想了少时,没明白这是个什么缘由。
“许是上次冻坏了留下的后遗症吧。”卫思宁 随口道,
喻旻对“后遗症 ”这三个字异常敏|感,瞬间就想起前些日子差点要了卫思宁命的那场高热,也是因为后遗症。
他往后靠在椅子上,双目定在卫思宁身上。
卫思宁坐在矮凳上,面前是燃得旺旺的火盆,他摊着双手在火焰上烤着,边烤边搓手,完全没注意喻旻时而沉寂时而汹涌的目光。
过了好半晌,喻旻出声唤他:“殿下。”他招了招手,“过来。”
卫思宁走过去,俯身想要顺势抱他。不料喻旻拎着他后颈把人提开,不着情绪地说:“你站着。”
卫思宁不明所以,还是乖乖站在面前,心中逐渐爬上一层疑云。
喻旻向来不会迂回探听,开门见山道:“曲昀说你溺过水。”
卫思宁的表情几乎是瞬间便僵住了,连带着背脊也不由自主地一直。
喻旻一看这反应就落实了他有事瞒着自己,心头火止不住要往外窜。
卫思宁如芒在背,半天才找回舌头,“就是我同你讲过的十四岁那回....”
“卫思宁!”喻旻猛然将手边茶盏一摔,吼道:“你嘴里能有一句实话吗?当年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严重溺水和呛水能一样吗?”
卫思宁被陶瓷碎裂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喻旻头一次跟他生气叫他大名,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喻旻冷笑一声,“这么大事也瞒着我,你好样的。”
他顿了片刻,卫思宁静默站着,没有狡辩也没有解释。
“撒谎骗我这个事我不追究,左右都过去了。”他伸手把卫思宁拉过来,卫思宁双手把他按在自己怀里,两人一坐一站,紧紧贴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个和解的姿势。
卫思宁正要开口哄他,又听喻旻说:“但是你是怎么落的水,你要跟我说明白。”
卫思宁刚刚落回原处的心猛然又悬起,低头去看喻旻,发现喻旻也正仰头望着他,丝毫不容拒绝。
喻旻认真道:“怎么会好端端落水,你明明是会水的,又怎么会溺水,一样一样跟我说清楚。”
卫思宁缓缓矮**子,半蹲在喻旻面前,把头放在他膝上,闷闷地说:“你让我想想。”
“想想怎么再编出戏哄我?”
卫思宁心里打算的被他直言戳破,顿时一脸愁容。
“你不愿意说,那就我来猜。”
喻旻一手抚上他发顶,缓慢道:“你落水的时候,先皇后过世不到三月。”喻旻明显感觉出卫思宁呼吸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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