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沈玉素第一次做这种有违闺阁体统的下流事，心中难免有些紧张害怕，她端坐在梨花木凳上，就宛如是坐在针毡上一般，浑身上下都难受得紧。

她低头往面前的梨花木桌上一瞥，恰巧看见桌上摆着的青花瓷酒壶。酒壶里盛满了清冽甘醇的酒水，而在酒壶的旁边，规矩地摆放着两个空着的青花瓷酒杯。

俗话说得好，酒能壮胆！即使是再胆小如鼠的人，只要三两杯酒下肚，便能顷刻间化作武松一般，徒手打死只老虎都不在话下！

为了给自己壮胆，沈玉素不假思索地就替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仰头一口饮下后，只觉得喉咙是辛辣异常，水眸里也不禁呛出了一滴泪。

时间悄然流逝，先前似熔金的落日早已消失不见，转而代之的是一轮似深海鲛珠的圆月。

而喝下一杯酒的沈玉素，此刻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沉，视线也有些模糊，眼皮更是忍不住地打架，恨不能立刻就躺倒在舒适的床上，蒙上被子呼呼大睡而去。

就在沈玉素快要抵挡不住困意，即将昏睡过去的时候，却听见房门“吱呀”一声，似是有人踏着焦急的脚步缓缓而来。

闻声，沈玉素抬起有些模糊的双眸，朝着房门口定定地望去，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修长身影，随即她使劲地揉了揉眼睛，视线终于愈发地清晰了起来。

只见房门口站着一个俊逸的男子，他穿着一件青色的衣衫，衣衫上绣着精致的兰花，而他的眉眼之中似乎是揉进了万千春色，眸光旖旎如碧波荡漾，唇色红润似芙蓉盛开。

来人正是江城的第一公子——谢流光。

沈玉素一时看迷了眼，片刻后回过神来，方才抬手指向谢流光，似嗔似怪道：“已经月上柳梢，谢公子，你可让小女子我好等！”

闻言，谢流光微微皱起眉头，他踱步走到沈玉素的面前，而后极其真诚地赔了一礼，自责道：“只因有事耽误，方才来得晚了，还望沈姑娘见谅。”

谢家世代经商，以贩卖奇花异草为生。今日谢流光在花庄和一名异域客商洽谈生意，只因对方事事巨细，询问颇多，他只得是耐着性子，为对方一一祥答。

一问一答之间，时间早已悄然流逝，等到和对方拍板定案，已然是夜幕四合，月上柳梢。

洽谈完生意后，谢流光踏着皎洁的月色回府，却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蹲坐在他的府门口。

小乞丐时不时地四处张望，待远远地看见谢流光来了，连忙站起身跑到他的面前，而后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纸小笺，笨拙而又认真道：“哥哥，黄昏的时候有个好看的姐姐，她给了我十两银子，叫我把这个交给你。”

闻言，谢流光伸手接过小乞丐手中的小笺，而小乞丐却如释重负一般，欢快地跑开了。

借着皎洁的月色，谢流光缓缓地展开了小笺，只见上面用娟秀可爱的小字写着——今日，诚邀谢公子到如意楼一聚，不见不散！

看着小笺上的内容，谢流光是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自从他到了适婚的年纪，便不断地有姑娘给他暗送小笺，要么是约他赏花游湖，要么就是约他饮酒怡情，简直是让他不胜其烦！

谢流光本想对小笺主人的邀请视而不见，却在看到小笺落款处“沈玉素”这三个字的时候，不禁失了神。

试问这世间，谢流光可以对任何一个姑娘不上心，可唯独沈玉素却是个偏偏，她是他心中的柔软，唯独她一人，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当即，谢流光便连府门也不回了，火急火燎地往如意楼跑去。推开雅间房门的那一刻，他看见沈玉素安静地坐在凳子上，昏黄的灯光在她的身上投下淡淡的剪影，让她恬静美好的像个仙子一般。

可谢流光终究是来得迟了，沈玉素嗔怪于他，他只得是放低姿态去赔礼，只期望她能够气消云散。

见谢流光诚心诚意地赔礼道歉，沈玉素连忙把他拉到自己的身旁坐下，而后低低地调笑道：“谢公子，你无须如此，只要你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即可。”

“什么问题？沈姑娘尽管问，谢某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谢流光极其认真地回答道。

沈玉素直截了当，说出的话却让谢流光瞬间就黑了脸色，“谢公子，你老实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个断袖？”

闻言，谢流光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极力澄清道：“谢某乃是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绝非是什么断袖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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