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1/2）

车窗外的树木渐渐茂盛了起来，郁郁葱葱的伸到道路上方。军舰鸟把脸贴在玻璃上，凉丝丝的。他轻轻哈一口气，伸手画了个猫脸。

窗上的雾气散了，道路的尽头现出一座庄园，墙上爬着苍绿的常春藤，铁艺栅栏漆黑的尖刺从蔷薇花丛中探出来，直直地刺向天穹。

车子开近了，道路的两侧立着石砌的门柱，左边那根的顶端蹲着只黑色玄武岩雕的鷹，敛着翅膀，头微微向下探，没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下面路过的蝼蚁。

有那么一瞬间，军舰鸟觉得，它看着自己。

车子开了过去，军舰鸟回过头来透过后窗看了一眼。

右边的石柱上，一只鷹高高立起，翅膀大张着，几欲冲天——

没有头。

车子从草丛和修建整齐的几何形状花圃边开过，稳稳地停在楼门口。一个脖子几乎和脸一般宽的肌肉壮汉打开车门，戴着白色手套的手画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对军舰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军舰鸟看了眼他几乎被肌肉撑爆的西装，又越过他的头顶看过去。

高高的门拱上挂了个牌子，黑鹰安保。

才进门一步，军舰鸟忽然后退一步，一个排球那般大的拳头擦着他的鼻尖打过去，拳风带起了他的额发。军舰鸟站在门外的阶梯上，抱着手盯着门里那人，脸色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一个身高近两米的白人大汉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拍向军舰鸟的肩，军舰鸟一个滑步，大汉的手拍了个空，虚虚落下，他一时有些尴尬，耸了耸肩，从口袋里掏出根挂着两块金属牌的链子来抛给军舰鸟，“总换东家的小子，欢迎加入黑鹰。”说着让出半个门洞来，示意军舰鸟进去。

“你也认识我，我就不介绍自己了。那天的风不错，救了我的命。”

军舰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屋里的装潢，“那是是我的失误，黑鹰先生。”

光从一排几米高的大窗里投进来灰色花纹的大理石地面映着他们拉长的人影，角落里的黑色大理石台一尘不染，后面坐着个黑发黑眼的女人，穿着裁剪合身的墨绿色军装式小礼服。

她的脸冷得像她面前的石台 。

一切都空旷而冰冷。

“介绍一下，业务员玫瑰。玫瑰，这是军舰鸟。”

角落里的女人点了点头，又恢复了原来的动作，纹丝不差。

“从这个门出去，后面B栋301，刷身份牌进。你和冰刀住一间。”

出了这殿堂一样的大堂，军舰鸟轻轻呼了一口气，刚想仰脸冲着阳光伸个懒腰，一片阴影便打在了他的脸上。

军舰鸟盯着眼前的光头西装壮汉，面色不善。

壮汉伸出带着洁白棉布手套的右手，“铁头，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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