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梁初（1/2）

据《志怪传》——“水邪姬篇”记载，上邪大妖水邪姬，发迹于赤山之顶，少时无人知晓，普一现世就搅得人间翻天覆地，召天地之水淹没大地，并持神器“囚神”乱砸一通，实属发疯之像。

经此一役，人间皇室、武学门派元气大伤，凝聚力大跌。此后，拥有小部分信徒的玄学崭露头角并迅速发展。

门派凝聚力弱，以血源为纽带的修仙世家横空出世，林林总总，大大小小，不计其数，且仙法混杂，盗学成风，各家为争夺地盘矛盾频发，世家争夺战甚至波及下层平民百姓。

游侠阮师祁感叹上界道德丧失，尊卑不分，秩序混乱，遂在兰陵落户，以一人之力完胜当地所有世家首领，约定条令，并开堂授课，教导当地人为人处世。

阮师祁之事一经传开，各地纷纷有样学样，勉强算是推举出地方第一世家，仙门第一次混乱时期才算结束。不过，各世家把适龄弟子送到阮家学习这一习俗算是保留了下来。

“噢，这么说来，你是死在去阮家的路上了！”

此刻已近黄昏，太阳挂在山头，余晖染红了晚霞，形单影只的少年一瘸一拐的从乡下走到了兰陵，满身血污已经变成了黑色，看上去真真是衣衫褴褛。拄着个还泛着湿气，不知道是从哪棵树上随手掰下来的树干，左肩上还坐着一只丑老鼠。更怪的是，这少年一路上不停的在说话，有问有答，有说有笑。

看穿着像乞丐，听说话像疯子，偏偏神色坦然，一片光明磊落之像，对于路人的诧异眼神，还能报之以微笑。

一个啃着糖葫芦的奶娃看见了这个怪人，诧异得连糖葫芦都忘了啃，转着脖子盯着濯央看，嘴角的口水顺着就流到了他爹脖子上，一阵怒吼，“臭小子，老子不抱你了，给我下来！”

濯央心情颇好，还伸手给他打了个招呼。

坐在肩上的梁同舟一双鼠眼里尽是鄙视，他的身体都快伤散架了，那个女人也不嫌疼，一路招摇过市，那兴奋劲快赶上百年刑满释放的歹徒了。

“真是可怜，你小小年纪就死了爹娘，回到家族又受尽冷眼，现在，自己又死了。”濯央扶了扶脑袋。

“能不能别说了。”

“我这不是安慰你。”

“……“ 这是不停掰伤口好吧！“你摇脑袋干什么？”

“看记忆，我没跟你说吗？”

“……没有“

“我用着你的身体，总得了解你的家族，你的记忆有点乱，保存的也不多，这样看着我舒服。”

“......你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我怕有些事情你不好开口。”

“……” 他到底是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啊！！！

总归是有求于人，梁同舟觉得两人间的气氛不能太僵硬，于是主动找话，“神女，你问我喜欢的动物，是不是本来想给我编个我喜欢的身体？”

“嗯。”

“那怎么？”

“我不会编老虎。“

“你都会什么？”

“老鼠。”

“还有呢？”

“没了。”

“……那你问我喜欢什么”

“就是问问。”

“……” 梁同舟突然有种预感，遇上濯央，不是他被拯救的开始，而是，苦难的开头。

阮家建立至今已有千年历史，第一代家主阮师祁为正玄门秩序而建家，所以，阮家是个格外重视规矩的世家，家规繁琐不下千条，其中就有不得聚众喧哗。

往日冷冷清清的待客厅，今日格外热闹。负责教学工作的阮识坐在主座上，看着下面叽叽喳喳的新一批世家子弟，额上青筋直冒。

每一次招收新弟子，都是他最烦的时候，一个个小兔崽子目无章法，没一点规矩，还好自家的孩子一个个都那么优秀，想到这，阮识心情微微好了些。哼，这些纨绔子弟，不是学不好，就是欠收拾。

他拿起桌上的名册，一个个对照着人看过去，琅琊上月氏，阮识瞟了眼一身缟素，眼覆月白纱绫的上月漓，坐姿端正，没有私语，暗暗点头。

汝南云梦氏，云梦聆，也不错，就是看着有点温吞，怎么他们家学医的都这样！算了，不是自家事也管不着。

浔阳林氏，阮识一抬头，就见林家的小少爷林则怿歪着身子去和别人说话，嘴都笑裂了。

阮识眼神一凛，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林思齐好歹也是一家之主，怎么把小儿子娇惯成了这副模样，真是丢人现眼，还是我阮家好，没有这样的子弟！手一勾，把林则怿划为重点管教对象。

一个个看过去，到了汴城梁氏，竟发现没有人！

老夫子教学生涯从没有遇见过这种事，当即暴怒：“人呢？” 吓得林则怿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侍从立刻上前：“梁家的公子还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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