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打扮（1/2）

自从世家之首制度确立之后，每过个百来年，大部分地域经过内部斗争，总会推选出新的仙首，很难有世家像阮家一样屹立千年而不倒。梁家和林家，就是近百年来崛起的后起之秀。

梁家家主的佩剑昚霄号称无敌之剑，林家的制符之术无人能出其右，凭此，两家在汴城和浔阳称首百年，无人能撼动其地位。

原因除了实力，当然还有财力。

梁家坐拥汴城这个最繁华的都会，而林家，拥有以浔阳为中心的最广袤的土地，当然，如果不算上灭族的楼兰的话。

七年前众位玄门家主齐聚浔阳，商议的就是林三公子无意间捡到的楼兰遗孤的归属问题。因以阮家为首的一半世家的大力支持，遗孤继续留在林家，遗孤身上的结界术，众位世家也不再干预。

只不过，其中部分的支持，是林家用土地和财富换来的，而邻汾，就是那时割给梁家的土地，提出这个条件的，正是梁家刚上任不久的家主梁宪。

春香楼内，正厅戏台上舞姬彩袖翻飞，丝竹声腻耳，楼道栏边都是追逐打闹的姑娘和恩客，各种各样的调笑声乱成一团。屋顶彩灯飘带亮如昼，灯下一桌桌客人或是肴核既尽，杯盘狼藉，或是左拥右抱，好不热闹。

天边忽然闪过一道光，一闪即逝，快得让人看到也觉得是眼花。

仓崖端酒的手一顿，旁边的小弟十分机灵，看老大有点发怔，立刻推开怀里的花娘，花娘受了冷遇，哼哼唧唧的扭着身子，半天不见人来哄，心里骂了一句‘臭男人’，整理了散乱的花钗鬓发，端起妩媚的笑容走向下一桌。

小弟抹了抹嘴，小心翼翼的请示：“怎么了，老大？”

仓崖仰头喝光了杯中酒，淡淡道：“无事。”

“要不，也给您叫个姑娘？”

“不用。”

那边又有手下咋呼，“老大，这老鼠好像喝多了。”

仓崖扭过头，就见一只小青鼠炸着毛，粉红色的小爪子勾着酒杯，小眼迷离，鼠脸发红，身后透明的尾巴不停摇摆。

他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喝他的酒。

嘟囔声还在继续，“刚开始他让他喝还一直不喝，现在抱着杯子不放，一个劲的要添酒……”

花楼后的柴房里，悄悄多了两个乔装打扮的少女，一身材窈窕，一身形丰满，面容都很清秀，搁在一群脏兮兮的村姑里，也算是一道亮眼的颜色。

这里的姑娘不是被拐就是被卖进来的，大都把自己缩成一团，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对于这凭空出现的两人，竟然一时无人注意。

濯央拉着林则怿也蹲在墙角，林则怿有些紧张，手紧紧的拽着濯央的衣服。

她四下打量，见这屋子挺大，窗户上蒙着黑布，地上堆满了杂物，藏一两个人不成问题，她拍了拍林则怿，示意他放手，就着蹲坐的姿势一点点向前移动，找落单又靠近杂物的姑娘下手，一个手刀放翻，悄悄掩好她们的身体。

这一切发生的无声无息，甚至刚刚还有两个姑娘歪着头睡着了。濯央移回去，伸手合上林则怿掉下来的嘴巴，低声道：“注意一下，你现在是个姑娘。”

林则怿回神，激动地攒紧了拳，也压低声音，“梁初，你真厉害！”

濯央得意地一挑眉，“那还用说，跟着我混，保你无恙。”

林则怿像只听话的哈巴狗，满目崇拜，不停点头。“不过，你为什么要打晕那两个姑娘？”

濯央眨眨眼，她捋了捋林则怿的头发，就像在给一只没有脑子的狗头顺毛，“因为这里的人数是一定的，凭空多出来我们两个人，会惹麻烦的。”

“原来是这样，我怎么没想到呢！那梁初，那这两个姑娘会怎么样？”

“等她们醒要到明天了，机灵点的，估计能逃出去，就是逃不出去，在这里当个烧火丫头也比去弥月教好，不是吗？”

林则怿想起汩堆说的‘消失的都是女人’，赞同的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邻汾依旧亮如灯海，春香楼里歌舞升平，宾主推杯换盏，酒香、菜香、脂粉香混杂在一起，编织成一个美丽梦幻的世界。

一墙之隔，黑洞洞的屋子里，濯央忽然睁开眼，来了。

“爷，您这边请，小心脚下。”鸨母讨好客人的声音渐渐明晰，随后‘哐当’一声，门被人大力推开，明亮的灯光照入房内。

这里的姑娘约莫是被关得久了，眼睛都已经适应了黑暗，强光突然射入，她们下意识抬起胳膊遮住眼睛。濯央赶紧低下头，伸手挡住了林则怿的眼，而自己趁低头的那一刻往门口看了一眼，因为逆着光，没看清来人的面容，只瞥见带头那人有一双骨节粗大的手。

“爷，我的货你还不放心吗，来路绝对正，没一点问题，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濯央简直要笑了，人命买卖，还敢自称‘来路正’。

为首的人点点头，身后的人立刻将一叠银票递给鸨母，鸨母两眼放光，接钱的速度虽然不急不缓，接过后却是攒的极紧。拿到钱后鸨母也不急了，笑盈盈的挽留，“货见着了，诸位留下来吃个便饭再走吧，这深更半夜，滑石难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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