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新的开始》（1/2）
Chapter20
【李允浩视角】
01入学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它会泄露我过多的秘密。我的改变不是一夜沉思将自己说服，不是一场旅行就可以脱胎换骨。这是敏浩给我的忠告，他劝我收敛自己的张狂，别整天一副坠入爱河的模样。他始终相信，我们的妈妈只要稍微的留意，就会像福尔摩斯一样掌握我所有的小动作，而我们的叔叔即使改不掉和妈妈针锋相对的毛病，偶尔也会有默契合作的可能。他说如果叔叔把这些都说了出去，你觉得妈妈会怎么做？我不知道妈妈会怎么做，但我相信叔叔没那么蠢！
“人在妒忌的时候就不会管那么多了。”敏浩说得有些过火。
我嗤之以鼻的冷笑，说：“他凭什么妒忌？”
“因为他爱她，而老师重新来风波是为了你。”
“爱？只会伤害而已。”
敏浩摇着头说：“其实叔叔在老师离开后，就是你休学那段时间，虽然和小婶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可是有几次我和范都看到他在阁楼…他保留着和老师的那些东西。”
“你想说什么？这样对小婶不公平。”
“可能过份了，我应该说叔叔曾经爱过老师，而忘掉一个人比较难。”
“即使如此，叔叔也不会那么做。”
“你这么相信他？”
“他是我的叔叔，而不是情敌。”
“叔叔听了都要感动了。”敏浩突然笑起来，“你就不担心老师面对叔叔的时候会很困难吗？”
“这我更不会担心。”
“你这家伙，太自信了。”敏浩有点投降的推了推我的脑袋。
“你说你看到叔叔保留着一些东西？”我还想着他前面说的话。
“别太纠结这个。”敏浩翻着白眼，说：“叔叔其实很重感情，这并不防碍他对小婶的爱吧？”
“我知道…”声音有些无力的低下去，我想到了老师会不会也保留着她和叔叔拥有过的东西？这还用说吗？我还不了解她？这个念头闯进心里，就像突然在眼前挥之不去的蚊虫，让人讨厌。
“你觉得爱她就不会伤害她吗？”敏浩还真的想和我推心置腹。
“我不会伤害她，永远不会…”
与其说是回答敏浩的问题，不如说在和自己的灵魂对答。
我会因为什么而去伤害她？这样的事情会存在于我的思想和行动里？我无法想像！
这些是开学第一天的早上我和敏浩的对话。也许这几天我是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当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我的意愿进行着，我就像做着不会醒来的美梦一样神魂颠倒。而敏浩与我形成了对比，自从我休学回来，就看出他的郁郁寡欢，家人也都能看出来，若不是他的成绩在颓废阶段反而有着不同寻常的提升，他都可以引起家庭混乱的危机了。关于他和美艳的感情，他跟我说过一次，虽然他没有明明白白的说不喜欢那个女孩，从他的语气我还是听出他并不在意这段感情。后来我发现他常浏览国外大学的网站，在我的追问下，他流露出想去美国读大学的打算，而这是他私自的决定，他瞒着美艳。
我是个焦点，在离风波高中大门还有50米左右，我的身边就像有一路追踪的闪光灯，照得我无所遁形。消失了1年并没有让他们忘了我，大多数男生的目光恨我怎么不从地球上消失；而女生，我已经不太记得她们的名字了，她们就像会走动的广播，我不停的从她们的嘴里听到我的名字。
在校门口，我看到因骑摩托车正在受罚的严承贤，跪在地上还得意洋洋的笑着。他的眼睛在看到我的瞬间开始收缩又渐渐放大，那眼神里流露的信息若在以前，足够激起我的怒火了。而我只是淡淡一笑，就像看到任何一个老同学一样视线从他身上扫过，继续踩着我的自行车不作停顿，但是我还是看到他向我作了个大拇指向下的动作。
“嗨~准男朋友！我等你好久了哦！”
罗惠美是属猫的，悄无声息的就从后面拽住了我的自行车。
在我回过头叫她放手的时候，我看到严承贤的膝盖离地，似乎就要冲过来了，而门监毫不留情的将他的头往下按去。
“你要从2年级复读是吧？那我就是你学姐了，呵～”她开心的笑着。
我也懒得挖苦她了，只要她管好自己的嘴，不要乱叫。
“给我一次机会吧…”罗惠美突然放低声音，我感到有东西扫到我的脖子，温热的气体向我耳边袭来，她在与我耳语：“我是真的喜欢你…”
“罗惠美！”如果声音可以杀人，她在这声音里就化为灰烬了。
“好吧，我不说了，不说了。”她松开了自行车的后座，与我拉开安全的距离，嘻嘻笑着向校园内走着，不时有女生跑到她的身边。
我呼出一口气，使劲的去踩脚踏板，身后灼人的目光不曾停止，那小子是想用目光杀死我吧！
我的新班级是2年级7班，对我来说完全陌生的班级，在走进高二部的教学楼时，我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我竟然熟悉她的脚步声…就好像我听了几个世纪那样的熟悉。
“哦，允浩，早上好。”老师笑意盈盈，怀里捧着各种资料。
被罗惠美纠缠的恼怒瞬间化为乌有，我甚至觉得若还表现一丝的不愉快，都不配得到老师的这声问候。我往旁边让了让，说：“老师来得很早吗？这些是什么？”
“班级学生的资料，还有每学期考试成绩。”
“紧张吗？”
“才不会呢，我相信她们都像春川的那些女生一样活泼可爱。”
我笑着，也许是吧，但愿老师的班级别有像罗惠美那样的女生。
“允浩骑摩托车了吗？今天早上查得很紧呢。”
“没有，我答应老师的，骑自行车。”
她无声的笑了笑，她的办公室在2楼，在我继续踏上去三楼的阶梯时，她又喊住了我。
“允浩，Fighting～”
02 挑衅
严承贤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再次发现他和罗惠美真的很般配。
7班的男生在他双手插在口袋，不可一世的走进来时，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吵闹，比见到班主任更加规矩起来。不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在模仿黑社会电影的精典镜头，他对他造成的气场感到满意，嘴角微微翘起，眼神从教室的后面扫过，然后落到我身上。
见他径直向我走来，班上的男生才松了口气，这个向来只承认自己是风波高老大的严承贤不是来找他们麻烦的，而在过去的这段时间他大概将威信发挥到了极致，已经有男生点头哈腰的尾随在他后面，三三两两的向我靠拢。
这是一个很好的巴结他的机会，顺便也可以给我这个插班生一点教训。
我从眼角瞥了他们一眼，合上假期里老师买给我的英语练习册，故意疲倦的打了个呵欠，将手臂伸到桌上，想要休息一会儿。而我这样拿他当空气反而更激起了严承贤胸中的怒火。他在我身边站定，用那种听了就让人反感的语气说：“在这里充好学生的人是谁呀？真是让人倒胃口！”
“有何贵干？”我没有站起来，冷漠的语气还没有显出我的不耐烦。
“知道这是什么吗？”他又做出那个向下的手势，旁边的男生轰笑起来。
“以前爱出风头的家伙竟然骑自行车上学？太逊了！”他露出自命不凡的笑，说：“不过，我不想说你太逊，现在想说的就是鄙视你！”
“你找死！”我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冲口而出。
严承贤瞬间的愣住，紧接着在他的带领下，围着我的男生笑得更猖狂了。
他摸了摸嘴角，竟然坐在了我的课桌上，而桌上的练习册被他拿在手里。
他如果想逼我动手，在他将那本练习册抛向空中时，就已经达到目的了。
“放学后，地点随你挑！”此话一出，教室安静的可以听到呼吸的声音，我向老师保证过不打架的，可是在第一天就要违反了。
“我可没有耐心等到放学，现在就想教训你这小子！啊西！怎么看怎么讨厌！动手吧李允浩！”
严承贤已经握紧了拳头，露在外面的胳膊青筋暴烈，看样子他是真的对我很仇恨啊。
旁边的男生们向外散开，给我们留出可以施展拳脚的空间。
这时，不知是哪个男生说了一句想要平息争端的话。
“严承贤，你凭什么追到我们班级打我们班的学生？”
这算是为我出头吗？我听出这话像是班长说的，真是勇气可嘉。他为了维护班级的名誉和秩序，将要付出惹火上身的代价。
果然，严承贤在人群中揪住了他，很嚣张的将他推倒在地上。
“凭什么？和李允浩打架根本不需要理由！你不懂就不要多嘴。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这个插班生有多么恶心！专抢别人女朋友的家伙，这样的人每天都应该挨顿揍！”
“去树林！”我能做的就是揪住那小子的衣领，将他拖出去。
在我们互相扭着穿过走廊时，别的班级的学生趴窗户的、跑出来的，刹那间整个三楼都动荡不堪了。我心里还是有顾忌的，我的老师，如果你知道我做不到忍气吞声，就要将承诺化为泡影，我该怎么向你交代呢？
我们互相扭着从三楼下来走到二楼的转弯处，在那里我看到老师踉跄的被叔叔接住，挣扎了几下还没有站稳时，我的心里很轻易的找到在过去的时光里体验到的感受。
教导主任也在这里，我不知道他们三人在这个楼道里做什么？
确切的说，我不知道我的叔叔在这里做什么？！
“你们当这里是游乐场吗？孩子们！”教导主任气得脸都绿了，黑边眼镜都随着他的吼声抖动。叔叔像被人打断了沉思似的，猛然抬起了头，手中的那根教棍指向了我们。
我看着他，他脸上的激动难道是因为我们这群不听话的学生？
“真是倒霉！怎么全都遇上了！”严承贤还揪着我的胳膊，我知道他不会轻意的放过我。
“改天。”在所难免的一架，但现在已经不可能。
我看到老师瞪向我的眼睛，蹙起的眉头说明她在怀疑我曾答应她的事。
她不了解我受到怎样的挑衅，在她心里，一定觉得我怎么可以刚来学校就惹事呢。
叔叔那根停在半空中的教棍在我走向他时，慢慢收回到他的身侧，他看着我，紧抿着嘴唇。他没什么要跟我说的，我也一样不想和他废话。
“没事吧，老师。”我心里有些难受，声音也不太平静。
“允浩啊…”老师往我身边挪了挪，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我想，她那些责备的话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吧。
看热闹的学生在叔叔的追赶下都逃回了教室，楼道里只剩下我和老师，还有一个劲问我改天是什么意思的教导主任。
“快回教室去吧，嗯？”老师挡在教导主任面前，对我眨了眨眼。
我赶紧向楼上跑去，当然没有忘了向教导主任弯弯腰。我听到他还在说着挖苦的话，而我的老师在向他解释刚才这群学生可能只是想去玩有趣的游戏。
教室里就像正沸腾的开水，在我面无表情的走进去时，只不过像投了一团份量不够的冰块，短暂的安静之后又沸腾起来。我明白，这个班级也有所谓的班头儿、老大之类的人物。这在每个班级都不新鲜，即使是全优生的班级，而我更能理解这一点。如果我的形象够畏缩弱小，他们或许还没有欺负的兴趣。正因为我的名字对他们不算陌生，并且在这半天之内就让校园掀起让他们吃惊的浪潮，他们才更认为有必要巩固班头的位置。那个坐在教室最后排，看到我进来只斜了一眼，手中不停转着圆珠笔的家伙，无疑就是另一个严承贤，而他的同桌就是他的奴才。那一眼向我透露一个信息——给我老实点。也许，他们只是没有忘了我的名字，而忘了我打架的身手。如果他们怕严承贤，那就应该怕我。在这方面，我当然有足够的自信，所以这几个眼大无光的家伙，我会老实的，只要你们够老实。
中午放学之后，经过二楼时我随意的向老师办公室的位置瞅了一眼，我看到她站在走廊的边缘，眼睛看着窗外的某处，我几乎可以看到她睫毛的颤动，给我奇怪的感觉，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坐在操场边的叔叔。我的心像被揪了一把似的，疼的我喘不过气。
“允浩 ，想吃什么？要老师请你吗？”她发现了我，轻笑了一声向我走过来。
我收回目光，说：“可以等到晚上再让老师破费吗？”
“为什么呢？晚上说不定就不想请了呢~”
“早上答应奶奶中午回去吃饭的。”
“哦，那没人陪老师吃饭了。”
即使知道她是佯装失望的样子，我还是差点要答应和她一起吃饭，而不顾奶奶早上的千叮万嘱。
“对啦~”她一拍手掌笑起来，“要请承贤吃炸酱面的，差点忘了。”
“什么？承贤？炸酱面？”真是没什么比这还让我震惊了。
“允浩不能一起来好可惜~”
老师说着进办公室拿上皮包，看了看时间就向楼梯口走去。我跟在她后面，喘着粗气。
“允浩，”她的语气严肃了起来，“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
“准备就这样打发老师吗？你们扭在一起是想去打架吧？”
我无言以对，低着头什么也不想说了。
“就不可以做朋友吗？”
“老师…”我无奈的叹气，“朋友也要分种类的。”
“可是…就算真的做不来朋友，也不能开学第一天就打架啊。”
我站住不走了，虽然我心里想说的是对不起，嘴上却说：“老师，他是在高二部出现的。”
“怎么了？”老师跟着也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我。
“那说明是他来找我麻烦。”
“这个…”她转了转眼珠，说：“确实如此啊，那影响你了吗？”
“你说呢？”
“你不会跟他计较的是吧？允浩不是小气的人。”
我烦躁的抓着头发，现在只希望这个学期快点过去。
“真的不来吗？或许老师可以做说客，你们…”
“老师！”我提高了声音，“你已经不是他的班主任了。”
“哦？怎…怎么了？”
“他会听你的吗？”我真想敲开她的脑瓜看看，她以为谁都像我一样吗？！
“还有，没什么理由再请他吃炸酱面了！”
我扔下这句话，掉头向食堂附近的车棚走去，空气中都弥漫出酸涩的味道，她会尝得出吗？
03 丽莎（上）
敏浩的自行车停在楼下，原来他已经回来了。
在妈妈的车子旁边，停着一辆红色的迷你丰田，我想家里可能来客人了。
但是当我打开家门时，屋子里却静悄悄的，只有奶奶从厨房探过头来。
“人都哪儿去了？”我热得要命，奶奶已经给我拿来了冰镇汽水。
“在楼下医院里。”奶奶的语气透出明显的不满，把汽水递给我之后，又忙着去锅里搅动。
“有人生病了？”
“是去参观，左拥右护的。你妈妈陪着她那什么表妹，你爷爷也跟去凑热闹。”
“哥哥也去了？”
“他听我说有个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丫头，就跑去瞧了。”奶奶尝着锅里的热汤，更加不耐烦的说：“哎哟！没有一个人帮忙，我都快70岁的人哟！”
我笑了笑，说：“奶奶辛苦了。”
“还是允浩最乖。”奶奶乐得直搓手，“来帮奶奶把围裙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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