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聘合同（1/2）

苏梦枕虽然觉察到了二人在那里，但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

谢游则一无所知：“既然雷损死了，你应该能空下来好好养病了吧？”

“还有狄飞惊……”苏梦枕下意识道，可看谢游脸色不虞，只能沉默以对。

谢游叹气：“没有狄飞惊，也有其他人。没有六分半堂，也有其他势力。这斗争，永远不会停息的。”

苏梦枕想了想，道：“或许等天下海清河晏，苏某便能停下来了。”

谢游沉默一会儿，望向汴京城的方向，悠悠道：“现在不好吗？汴河穿城而过，本、我朝又无宵禁，百姓生活富足……再往上说，文人地位优越，谏官畅所欲言，不够吗？”

“为何独恨蔡元长呢？因为他贪，还是因为他与更多人利益相冲？哪怕没有蔡元长，官家一样会扶持另一个蔡元长来与诸葛正我抗衡。现在蔡元长脱出了掌控，所以不安？”

“蔡元长无才？那他也不会官至右相了。居养院、安济坊与漏泽园，哪个不好？我听闻他补贴川、桂、滇等偏僻地区的学子上京赶考的食宿费用，难道不好？他任钱塘县尉时住持修筑木兰陂，不仅解决了钱塘海水倒灌的难题，又支持了当年王相公兴修水利的议案，这也不好？”

“再说王相公，他变法图强本无错，但他只有一个人，便是错。”谢游稳声道，“只说蔡元长此人，初时也是为国为民，满腔热血，只是路走得远了，再难看清本心。”

“所以天下有难，不是一人之错，乃天下之错。”最后一句，谢游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说宋朝，还是在说大唐了。

他叹气，不再说话。

苏梦枕也沉默了。

“天下之错，又如何弥补？”他听见自己这么问。

谢游茫然道：“太难了……或天下为公，或是压抑到极点，破而后立。”

苏梦枕动容。

“所以说，苏楼主一个人鞠躬尽瘁也没用，”谢游回过神来，“好好养病吧。”

苏梦枕深深看他一眼，忽然听到脚步声，才想起暗处还有两个听墙角的义弟。

白愁飞和王小石走到苏梦枕面前，深深一揖：“我们与大哥一起。”

王小石激动道：“我和二哥与大哥一起！大哥绝不会是一个人！”

白愁飞则冷静很多，他道：“我有野心……”

众人看他，只听他话锋一转，道：“但我绝不想成为现在的蔡元长。”

苏梦枕看向谢游，快慰一笑：“我不是一个人，我的兄弟们都和我在一起！”

谢游失笑：“知道了，苏楼主。”

万花虽避世逍遥，但岂是那推聋作哑的菩萨佛像？

鉴于雷损已死，谢游还是抽空把雷纯的这一处境告诉了她的亲生父亲关七。关七得知后叹息一声，还是决定与雷纯接触一下，让她来决定要不要和关七离开。

哪知道关七再次到达在谢游家的庭院时，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也出现了。

卞城王。

谢游恍惚一瞬，随即询问他有何贵干。

卞城王怒气冲冲的——倒不是对着谢游——他对关七道：“你们这些穿越者能不能按照基本法啊？！想带人走就带人走，时空法庭你家开的？！”

关七“嚯”了一声，道：“我们那里最高的是联盟法律，你哪个部门的、什么职务啊？”

卞城王便傲然道：“酆都大帝殿右、奈何桥旁，明晨宫卞城王。”

“哇，”关七一下老实了，但也没有多少惧色，“不过我现在还不归你管啊。”

“但是谢访梦归我管啊。”卞城王冷静下来，“你怎么能随意给古人时空定位呢？”

“我看过了，他们身上都是有烙印的……”

谢游听得云里雾里，这时只听懂卞城王说自己归他管，便打断道：“等等，什么叫我归您管？”

卞城王面色顿时一僵，掩饰般地咳嗽两声：“你从枉死城出去，枉死城隶属我，你不就归我管了吗？”

关七嗤笑道：“你这是欺负古代人没处告你啊。”

他转过头对谢游说：“你别听他的啊，我看他就是想骗你给他打工还不发工资。”

谢游：“……”

卞城王怒了：“我才不是那种黑心老板！”

“合同呢？就算是临时工也有临时工合同啊。”关七抱胸，老神在在地发问。

卞城王：“……咳。”

他不再与关七纠缠，转而对谢游和颜悦色道：“访梦啊，你要不要到我们大叫唤地狱来啊……工作地点不在那儿，主要是外派，就是说你做完本职工作就可以完全自己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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