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责任(1/2)
向阳峰别院的梧桐林约莫有上百棵梧桐树,种了已有数百年,因向阳峰灵气充沛,长势旺盛,树冠一片片连起来颇有遮天蔽日的意思。微少的月光从郁郁葱葱的枝丫间洒到树下的两道人影上,树林里一道黑影突然在周围窜过。
“令阳不要闹,自己玩去。”一句淡淡的话,就已让那道黑影动作一顿,随即扑棱着翅膀往远处飞去。说话的人轻身一跃,自己坐到了梧桐的树枝上,半卧了下来,仰头看天,一抹衣摆垂下闪烁着灵光流动。
树下的人也背靠着树干放松了下来,在微弱的月光下,他满身流动着银光,像是月夜中透着星光的云影。
“你为什么告诉他,双修就是互通神识?”树上的人微微垂目,零星的月光与星光照在他的脸上,就已难掩艳色。
然而树下的路砚并未看到,听到纳兰庚的问话,他似是早有准备地回答:“互通神识本就是双修的基础,要修复识海这也足够。”路砚闭着双眼歇息,尽管他已忘记自己有多久不曾入眠,却少有这样的机会觉得困顿。
“他现在是忘了一切,等他想起来双修是什么……你可是长辈!”纳兰庚的话里带着几分怒意,却仍尽力收着,“从小带到大的孩子,你要怎么跟他解释?尤其是他那么亲近你,你好意思?”
“不过是治病,正因我是他长辈,才要这样做。”路砚无视纳兰庚的怒意,从怀中拿出一面小银镜,一个红色的小点在镜面上微微闪动,“如果找不到其他救他的办法,这样做是最好的,我也是最合适的人选。除非你想让……那个人来。”
“那自然是不能!”纳兰庚眉一挑,扬袖一翻落在了路砚的面前,他看着对方将镜子飞快地收入怀中,“只要我在的一天,绝不让那人见到仲潜。倒是你……当初是你把孩子带回来的,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纳兰庚盯着路砚,回想二百多年前出关时,看到路砚带着个婴儿回到神锋剑宗时的情景。这个婴儿自然就是仲潜,纳兰庚很清楚路砚将人带回来的意义和目的,然而他却看不清路砚的心,不知道路砚对仲潜真正的想法。
“他是我的责任。”路砚无畏地直视纳兰庚的双眼,即使对方的目光是那样的凌厉,“师兄应该很清楚,他是我的责任。”
纳兰庚轻轻呼了一口气,缓缓撇开了头:“我姑且当你是和我一样,是把他当成一个孩子。你答应我,决不能和他真的双修。”
“呵。”路砚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笑意,像是冰川中的裂痕,不自觉地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像在无声地嘲笑着纳兰庚刚刚的那句话,“我对仲潜可比不上师兄万分之一的宠溺。你时常对他各种胡来莽撞的行为放纵,才让齐盛、鸿泽那些弟子对仲潜心中早有积怨。”
纳兰庚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对自家小孩好一点怎么了?仲潜性子是活泼,也不曾真闯过什么祸来。”虽然路砚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但纳兰庚已当对方答应,顿时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路砚见他话已说完,接着又说:“今晚他跟我回朝雪峰。”
这话一出,纳兰庚登时又转过身来,语调都高了几度:“今晚就不用了吧,这么着急做什么?”
“我要给他渡气,难道每日都来向阳峰?”路砚看着纳兰庚那瞪眼皱眉的样子,又恢复了之前一派平静的模样,“何况他已在向阳峰三日了。”
“仲潜是我的弟子,住在向阳峰是理所应当的,山腰上我还给他置办了小院。”纳兰庚感到不可置信,虽然早已习惯了路砚这种说话方式,也习惯了对方极快的行动方式,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路砚就想这样把他徒弟带走。
“他现在不能独自一人住。”无情地反驳了纳兰庚的话,路砚冷静地说,
“昨天晚上的事,剑宗内除了你我没有其他人能压制,他必须跟我回朝雪峰。”
路砚并不打算在仲潜情况稳定前,有独处的机会。他知道纳兰庚想让仲潜留在向阳峰,有式神伺候,但路砚只相信自己和纳兰庚的看守才有意义。临近灵鉴大会,纳兰庚作为宗主诸事繁忙,仲潜的情况也不合适跟随纳兰庚与各派人士会面,只有和路砚一同留在朝雪峰最为妥当。
“平时练功还是在向阳峰为好,等休息再随你回朝雪峰吧。”纳兰庚也不否认路砚所想是对的,却不肯做更大的让步。路砚认为把人放在自己的眼底最安全,纳兰庚自然也是同样的想法,他和路砚虽然互相信任,但却是不同的……
路砚没有再继续和纳兰庚讨价还价,点了点头只作默认了纳兰庚的要求。
回到暖阁时,里头早已乱作一团,只见仲潜扒着意风的衣服,两个滚在地上争来抢去。大抵是不敢放仲潜一人在暖阁内,意风脸都憋红了,却没施法摆脱仲潜离开。一看就纳兰庚,意风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身形一闪就已到了纳兰庚的面前。
他有条不紊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接着才说:“主人,他想要留影石。”
“不就是留影石,为师这多得很,你抢意风的做什么。”纳兰庚不禁失笑,看着仲潜从地板上站起来又拍了拍衣服,于是拿出一块留影石递给对方。
仲潜看着纳兰庚手里的那块留影石,并不接过去,盯着意风就说:“师尊,我想要意风那块。”
“留影石作用都一样,意风的留影石是我给他有用的,记录过很多东西,你拿这个。”说着,纳兰庚就直接把一块留影石塞到了仲潜手里,“以后你就跟你师叔到朝雪峰住,要练功的时候才回来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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