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1/2)
黎簌仰起脸放肆地哈哈哈大笑三声,笑完就跑。
“黎簌,你给我等着!”身后的空中传来苏黎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
黎簌才不会乖乖束手就擒,他回头吐了下舌头,步伐加快了不少。
“啪嚓”。
“啊——”
树枝折断的声音突然出现,炸得黎簌一个激灵,而在下一瞬,他就听见了重物落地的响动。
苏黎……摔下来了?
全身的血液一瞬间涌向了大脑,他感觉大脑从未有过地十分清醒,但却不受控制地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舌尖发麻,手脚冰凉。
身体的反应比大脑的反应更快,他转过身,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奔跑,腿脚有些僵硬,但每一步都很有力,他撕心裂肺地喊:“苏黎——”
“我在这儿!”
苏黎清朗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黎簌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入目的确是——
“嘭”!
苏黎像一口沙袋般向他坠落的身体。
黎簌感觉脑子突然有点转不过弯来,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少年在笑,眉眼精致,笑容璀璨夺目。
感觉血液好像又流回四肢百骸了,他动了动舌头,好像还有点僵硬,说出来的话十分不利索:“你,你没有……掉下,下来?”
靠,他是不是舌头打结了。
黎簌懊恼地想。
苏黎一扬眉毛:“是掉下来了啊,我还掉在你身上了。”
“可是你没有手残脚残,没有脑震荡,没有脸朝下落地,没有受重伤,也没有昏迷不醒,更没有血流不止。”黎簌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长串话,他一向自信飞扬的脸上难得地有了一些迷茫,“所以你根本就没有不小心掉下来,那刚才那又是怎么回事?”
“一根粗一点的树枝折断了而已。”苏黎坐在黎簌的肚子上,他抓住黎簌的衣领,低下头去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他挑眉道,“你服不服?”
这是黎簌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苏黎的眼睛,这时他的眼睛,跟平时他的眼睛十分不一样,平时的他,是那种清清淡淡的,总感觉前面挡了块毛玻璃看不清楚,里头的所有东西都自动带上了滤镜,让人根本就看不清他的眼神。
而在不熟悉或不信任的人面前,那毛玻璃就变成了冰碴子。
而现在,那层毛玻璃好像因为刚才的一跃而暂时掉下来了一样,苏黎的眼睛里所有的东西都是那么的清晰明了,神采飞扬,小得意与笑意全部都看得分外清楚,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同桌也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少年。
清澈见底,却波涛暗涌。
黎簌愣愣地点头:“服,我服。”
大风乍起,卷着树叶与尘土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有几粒沙子撞进了黎簌的眼里,泛红,但他却舍不得眨眼,眼角有泪溢了出来——疼的。
苏黎的刘海长,平时都是斜斜地往两边分开,现在被风一吹就飞了起来,时不时地刺入眼里,眼眶直泛红,他松开手,站了起来,用手揉了揉眼睛。
流眼泪了。
“呃,疼吗?”黎簌突然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这话问得莫名其妙的,像极了面对陌生人没话找话的样子。
想跟他说话,一时半会儿却又找不到话可以说,于是只好傻愣愣地刷存在感了。
“你说呢?”苏黎瞪了他一眼,就这一眼的功夫,又有头发刺到眼睛了,眼泪顷刻间夺眶而出,眼尾红得像是特意上过了妆一般,好看是好看,只是看上去有点小可怜。
黎簌看着看着便不自觉地笑出了声,他恢复了一贯的自信与热情,笑道:“那我们就回去看看热闹开心开心呗。”
看什么热闹?那当然是围观学弟学妹们的心酸军训史了,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似乎有些不够意思,但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快乐又实在是让人有点上头。
而且这其实是每年军训的保留节目,每一届新生军训,学长学姐们都笑嘻嘻地看着,而下一届新生军训时,那些被围观过的学生多少也会凑上去幸灾乐祸。
一中传统,喜闻乐见。
苏黎红着眼点点头,他不想张开嘴说话,怕吃进去一嘴的沙子。
他们又绕了一圈回到操场上,小可怜们正在休息,四散开来,三五成群,躲在树底下喝水的喝水,聊天的聊天,累趴的累趴,骂娘的憋着。
看台上,小白楼的那几个人都已经走了,待过的地方只留下一地的空易拉罐,跟着风骨碌骨碌满地乱滚。
黎簌跟苏黎径自走向了他们之前待过的树荫深处,那里还没有人,就是蝉叫得很大声,有点吵。
但是比较清净。
不,好像也没有很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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