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2）

四七弯着腰乖巧地收着小椅子，偶尔抬头朝郭叔轻轻一笑，一老一小。在喧闹的街市里格外安宁，秋风跑过街市，惹起一声声笑声。大家都在感慨今年的秋天来得早，粮食熟的也快，很快就又可以过一个好年了。四七把椅子堆在旁边，用袖子擦了擦汗。看着忙碌的人群，夕阳洒在所有勤劳的人们背上，就像糖葫芦的糖被太阳照耀一样，有光。

她突然有种不想回地府的冲动，就想真的当个幼童，每天和郭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做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今天也只是老黑无法抽身，但收魂还是要收的，百般无奈下才允许她一人上人间。

“小七？小七？小七？”

四七从幻想中抽出，收回看着人群的目光。理了理情绪，转头双手掐腰，佯装生气地嘟起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郭叔，小七听得见的！！”逗得郭叔扶着稻草杆直乐，看着郭叔一脸笑容，四七也顺势小跑到郭叔身边，问道：“郭叔~小七今天可以跟您一起收摊回去吗？”语调里都是不自知的撒娇，双手悄悄抓上郭叔的衣角，她撒着娇：“好不好嘛~”让我多在阳光下待会吧；让我多放松一会吧；让我在多看一眼人间那个温暖的咸蛋黄吧。

郭叔也没料到，今天这个小丫头这么乖巧。平时这个时候就会回家了。郭叔黝黑的脸，一双眼睛带着些许泪光，正在闪烁。他紧绷的嘴，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连道四声好，怕让孩子看见，悄悄转过头用那褪色的衣袖轻轻擦去了眼泪。他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人陪他回家了，小七这个孩子也只是隔三差五地来一回的。

四七看着郭叔偷偷默默擦眼泪，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什么。郭叔的背景她听过，早年间做起了糖铺的生意，有妻儿。后来一场战役带走了他儿子的命，妻子也在悲伤中去世。为了给妻子安葬，郭叔卖掉了糖铺。好像还捡了一个女孩，最后女孩好像难产死了。郭叔一个人

就这样清贫地过了十几年。太久了。四七低着头看着郭叔的衣角，回去帮郭叔好好看看他妻儿如今在哪吧。四七心里想。

四七嬉皮笑脸地替郭叔小椅子捡起，左右手各环着一个椅子。她灵机一动小跑到郭叔面前，一脸神气道：“郭叔，你看！！小七力气很大的！！”

郭叔慈爱地摸了摸四七的头，看着四七的发顶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他回过神来，对着四七和蔼的笑道：“小七，走了。”转过头，拿起剩余的东西。一老一小走向城外。最后一点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月希倚在树上，看着四七和郭叔走的越来越远。四七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了吗？她收回目光，换了个姿势倚在树枝上。

街市里的人又换了一批，到处都是吆喝声。高角上挂的油灯照着长街。人们彼此的喧闹，吆喝，骂声。都交织在一起，形成这条街充满生气。月希羡慕地撑起头，这个街市真的有种难言的烟火气。

“咕噜噜……”月希沮丧地垂下头，从上面掉下来还啥都没吃呢。月希看着热闹的街市，从树下一跃而下。既然这样那就去觅食吧！！出发吧！！那今天就把这条街吃垮！！哈哈哈哈哈……

哪里是吃东西的店铺啊……月希站在人群中央哀嚎，刚刚在树上明明看见有一家卖糯米团的，在哪呢……月希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撞。

“哎哟…”在迷茫之中，月希好像撞到人了。月希低头一看，是一个老婆婆，月希慌张地把老婆婆扶起来，看婆婆一个劲地捂着脚踝，喊疼。月希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糯米团了，手忙脚乱地背起老婆婆，穿过人群，找到一处医馆。把婆婆扶进医馆。看着大夫给婆婆的脚踝下药酒，月希看着那只肿的像猪蹄的脚踝，心里满是愧疚。看大夫揉完，连忙凑上前，跪坐在婆婆前面，

小声询问道：“婆婆，你还好吗？”

老婆婆闻言，瞥了一眼月希，冷冷地哼了一声，没理月希。转头和大夫不知说了什么。大夫点点头出门了。

月希也不知干什么好，就呆呆地站在婆婆旁边，一动不动。

——现在该说什么好？

——说什么呢？？

——我好饿……

————

“郭叔，搬好啦”四七把最后一个椅子放在屋内，仔细把衣袖翻下来。给自己擦汗。她以前明明追一只鬼可以追七条街的，而且还不带喘的。果然人间的东西是毒药。刚想和郭叔打声招呼就走，就先被郭叔喊住，他笑着递过一杯水，打趣道：“小胖丫头，搬了些椅子就直喘气，喝点水，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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