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同销（1/2）

兖州刑察司大楼里，针对张弓长涉嫌的特大杀人案，专案组人员连夜整理出厚厚一摞材料，正一张张地投影在墙上讨论中。

“这是一起性质非常恶劣的连环杀人案，目前已发现死者十二名，全部一刀毙命……凶器疑似一把一米来长的弯刀……死者体内未检测出麻醉剂等药物成分……根据死者端东阳的记事本，其人死亡之前与嫌疑人张弓长会面，并且再三交代若是不能活着回去，亲友务必找张弓长报仇……”

“据张弓长本人口供，记不清案发当时在哪儿。但是，监控明确显示张弓长在死者死亡数小时候后，也就是凌晨三点，才独自步行回家，之前行踪不明……”

刚刚走马上任的专案组组长钟勇，打了个哈欠：“退回去，再看看死者的致命伤口。”

钟勇边看边提出疑问：“弯刀伤人，一刀毙命，老手。张弓长有这本事吗？查查卷宗，以前有没有类似的案例？别管是破了还是没破的。”

有位上了年纪的组员开口：“钟师傅，我倒是想起来二三十年前，在一款比较小众的古典武侠游戏里，有个二十来岁的弯刀客，就是这样一刀毙命，手法很是娴熟。当时那个弯刀客在小众圈内还是蛮有知名度的，后来突然就离开了再也没回去冒泡。大家猜测那人在现实社会中也应该是个练武的高手，跑到游戏里炫技发泄来着。被他杀死过的人，事后都跑网上留言说够绝，好刀法好身手。那个游戏到今天还有人在玩，只是玩家越来越少。”

钟勇偏着头：“长什么样？有图片吗？”

二三十年前，在座的大多数人要么尚未出生，要么还是小屁孩，对此种小众圈的轶事乃头一回听闻，七嘴八舌猜测：“如今的话，那人也不过四五十岁，正是年富力壮有能力作案的时候。”

“没有图片，”那位上了年纪的警员斩钉截铁回答钟勇的问题，“早年我听说这个事，去翻找过，没有找到。前两年我又想起来这人，从各种内部资料里翻查，依旧没有翻到，只有一些当年见过他的人留下的文字描述，都回忆地很含糊，没法还原肖像。不过统一口径是眼睛很漂亮，特别是眼神。”

钟勇不假思索地吩咐：“找到那些见过他的人，争取将此人长相、性格、心理等侧写出来。”

*

兖州巡抚办公室内，玄泰帝安排壮士阿姨简色和一众心腹：“把这儿的虚拟场全部撤了，不要留下一丝痕迹。给朕拟两道诏书：一道罪己诏，一道任命前兵部尚书简色为兖州新巡抚。让忠笑督察厅向大理寺起诉曹熙珍，把她这么多年贪腐、叛国之罪，做一篇漂亮的文章……”

壮士阿姨跪伏在地，神情庄重地接下了这千斤巨担。玄泰帝拍拍她厚重的肩膀：“委屈你蛰伏了这么久，接下来要辛苦爱卿了。”

壮士阿姨星点泪目，鼻尖发红，决然立誓肺腑：“臣此生精忠报国，不敢有辱使命。”

*

老张待遇不错，单个人一间拘留室，他忧伤地朝高高的铁窗外留恋了一眼，打开话匣子找殷扬唠嗑：“老弟，你说这都是什么破事，诬陷我是特大连环杀手，我就有这胆也没这力，这个世界抽风抽得越来越厉害了。黄铭跟我说了些你们去游戏空间的事，你再给补充一下，我想听个周全。”

殷扬开口：“你先和我说说游戏世界到底怎么回事，你和黄铭逍遥在外的时候铁定查了吧。”

老张调笑殷扬：“明白，你被你媳妇管得紧，没办法自由上网。”

殷扬佯怒：“滚，你娘的媳妇，说正事。”

两人花了一两个小时，详细交流了各自知道的信息，并做了一番深入研讨。

“我猜测黄铭十有**打入淮哥阵营了，”老张虽然思维跳跃，该逻辑的时候还是靠谱的，“那个淮哥神神秘秘，父子俩与方公公明里暗里较着劲，可看不出来女皇本人站哪边？这回也不太可能是方公公害我，毕竟他认识咱们没两天，这桩连环杀人案可是筹备了良久。”

老张还想继续说下去，拘留室的门打开了，老张糟心地面对着提审他的一男一女，垂头丧气地任凭摆布。

*

“弯刀客？武侠游戏‘万古同销’？闻所未闻。”老张的回答再一次让审讯官气急败坏。

一沓子资料被扔到老张脸上：“这是你登陆万古同销的所有记录，包括你悼怀弯刀客战碑的证据。”

殷扬鞠一把同情泪：“老张，这是造了什么孽，桩桩石锤。这事咱一定要找出漏洞，就算找不出也要创造出漏洞。”

老张委屈：“千古覆盆之冤，三光不照之处。”

审讯官听不见殷扬的话，见老张到了黄河也不死心，见了棺材也不掉泪，讥讽他：“死鸭子嘴硬是没用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殷扬迅速拟定战略：“我这就回去，想办法玩一玩万古同销，还不信这个邪了。”

正准备撤退的殷扬，被审讯官接下来的话又拉回了头：“张弓长，昨晚兖州云街爆炸之后，万古同销全面瘫痪，所有的玩家被一瞬弹出，没有人可以登录进去，除了你的账号。可以跟我们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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