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一）（1/2）

回到密阿雷市，电已经来了。城市内，电车开始运行；此刻天色已暗，街道边亮起了路灯。大吾给布拉塔诺博士去了通电话，简短汇报发电厂事故之后，跟随小溪前往黄色广场。

黄色广场位于冬天大道与运河之间。与玫瑰广场一样，黄色广场上也摆起了集市，张灯结彩，游客与居民络绎不绝。小溪的家在广场背面的巷子里。

“我们到了。”小溪用钥匙旋开公寓楼木制大门的门锁，推开大门，请大吾先进去。随后，她合上门，走在大吾前面带路，“房东先生，你还记得是几楼吧？”小溪没话找话。

“不，我并不知道你住哪儿。”大吾回答。这栋公寓楼有些年月了，楼梯是木制的，踩上去吱呀作响。

小溪惊诧。她停下上楼的动作，扭头看大吾。她记得中介说，房东在三个月前才搬出去。这得是多么惊人的记忆力，才能让男神在半年时间不到，就忘记了自己原本住在哪一间？

小溪脸上的讶异太明目张胆了，大吾知道小溪误会了。他解释道：“这条街上一整排居民楼都是我的，目前所有房间都租出去了。我不知道你租的究竟是哪一间。”

小溪：“......”

从初见大吾到现在，对方对她一直彬彬有礼，亲切有加，没有任何冠军或是得文继承人的架子。以至于她忘记了对方其实是丰缘最大土豪。

“哦，哦，哦！”小溪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于是连‘哦’三声。‘哦’声中饱含了她得知事实后的恍然；对于方才过度流露惊讶的歉意；以及小部分的，对于大吾居然买下了一排居民楼的震惊。她希望大吾能从她起伏的音调间，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她机械地领着大吾走到四楼。这栋房子只有四层楼，四楼便是顶楼了，她租下的是顶楼右手边的这一间。房间坐南朝北，在冬日的午后，能慵懒地躺在客厅晒太阳。

小溪摸出钥匙，拧动门锁：“可是你为什么买那么多楼？”她着实好奇，抓心挠肝地想要探本溯源。这种动辄买下一条街的举动，小溪认为是她哥那样的人才干得出来的。

“卡洛斯政府在出售这一片区的房屋时，开出的政策是买下一整条街可以打折。”大吾也上到最顶层，站在小溪身后。

“所以是因为便宜吗？”小溪觉得“便宜”这个词，可能需要被重新定义了。

“便宜只是原因之一。我不在意价钱，多两个零少两个零区别不大。”大吾摇头，“我买下这里是为了其他训练家。密阿雷市有卡洛斯最好的训练家学校，但这座城市房租很高；宝可梦中心建筑面积小，提供的住宿有限。因此，新人训练家很难在这里找到合适的住房，这成了他们成长之路上的阻碍。我打算在明后年把这些居民楼改造成训练家公寓，低价或是免费供训练家居住。”

“你真是……”听罢小溪十分佩服，她有千万句赞美想说，全部写出来能水个两章。因此她最终只是感叹道：“你真是个好人！”

大吾一直很好，不管是游戏中，漫画里，还是现实中。游戏里，他一直送主角东西，在海洋队和熔岩队事件中尽职尽责履行冠军的义务。在漫画里和现实中，他更是为抑制远古神兽的斗争献出了生命。他前不久才从陨石危机中挽救了整个星球；现在，他在卡洛斯调查闪焰队，并时刻不忘培养和扶持新一代训练家。

虽然“好人”这个形容听起来很敷衍，但当一个人所作所为近乎完美时，除了“好”这个字外，再找不到别的恰切的形容词能概括。

“谢谢。能得到你的肯定，我很开心。”大吾笑道，望着小溪面前的门，“另外，我们很有缘。你租下的这间，正是我过去在密阿雷市时居住过的。”

“看房的时候，我最喜欢这一套的朝向和家具风格，所以租下了。”小溪侧过脸笑了笑，拉开房门，“那么，欢迎回家。”

智挥猩、玛夏多和花叶蒂已经到家了。智挥猩围着围裙在厨房煮伽勒尔咖喱；这是这一段时间，卡洛斯地区的流行食物。玛夏多和花叶蒂坐在沙发上看最新的电视剧，由卡露妮领衔主演。电视剧以中世纪为背景，描绘了一个剑与盾的世界。见小溪和大吾进门，两只宝可梦起立，朝二人行了个骑士礼。

“女娃陛下，出征顺利吗？”电视剧刚好演完，玛夏多关上电视，询问小溪。从它的用词可以推知它入戏很深。

“一切顺利，我们收回了失地。”小溪脱下外衣，把她和大吾的大衣挂在门后。

“可惜火没有汕场，火下次也要战斗。”玛夏多握拳。

“没问题，等你立了战功，给你加官进爵。”小溪示意大吾坐下。花叶蒂给二人端来茶水。

“谢女娃。”玛夏多鞠躬，“改天fong火个公爵来单单。”说完，它跟着花叶蒂、布鲁皇还有“长尾火狐”去里间了，把客厅留给小溪和大吾。

大吾坐下，目送宝可梦一行离开：“你们的对话很有意思，玛夏多是天生的演员。”他四顾客厅，目光含笑，“和我离开时相比，这里没什么变化，坐在这里像是穿越回到了过去。”

“唯一的变化，”大吾接着说，指了指正门、卧室、浴室、书房以及厨房门上纵横交错的导线。导线连着控制板和小型音响，门两侧有传感器，“是多了这些线路。这是最新的科技吗？”

“不是最新的科技。”小溪连忙去看控制板，注意到控制板的插头被拔下来了。没有通电，装置不会运作，她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这是我闲着没事干做的小装置。进出这几扇门时，传感器感应到有人经过，将触发控制板的程序，扬声器会输出语音问好。”

有一点她故意没说：语音是她从大吾的比赛和演讲中截取的。她把单个字与词汇从这些素材中抠出来，制成语音包；第二步，依照事前写好的文案，她将这些语音合成相应的问好的句子。为了达成这一点，她需要渲染单个字词，调整音调的高低，辅音与元音长短。

在罗拉的世界有一个粉红色的网站，网站里有一个鬼畜分区。这种事一般是鬼畜区up主做的。小溪没有鬼畜大吾，她怀揣着敬虔，单纯地剪辑加调音。只是她的技术不好，外加原音频中，由于观众的欢呼过于热情，导致大吾的句子混杂了大量的底噪，使得她的调音作品听起来不那么还原大吾本来的声音，带了些电流音。

被男神这么一问，小溪脸刷得红了。天呐，这是要公开处刑吗？小溪有不太妙的预感。

“听起来很不错，”大吾习惯了小溪说话时偶尔说着说着脸会红，“一些小设备能让生活更美好。有名字吗，你的装置？”

“呃，”小溪苦思冥想，“进门感应自动问好装置1.0？”

大吾笑出声：“真是一目了然的名字。不过刚才进门时没有问好。”

“啊，这个……是因为我把插头拔了。”小溪搜肠刮肚，“因为……太耗电了。”

其实是因为太羞耻了，羞耻到她自己都听不下去。

“先别管这个了，这个并不重要。”小溪她岔开话题。她背上出了一层汗，把暖气调低了些。“我们还是来谈闪焰队吧。”

听见闪焰队名字，大吾恢复严肃。他坐直了些，拇指微微摩梭茶杯外壁：“你说你知道阿可碧口中的‘那个装置’是什么、在哪里。”

小溪点点头，凝视大吾的眼睛：“‘那个装置’真名为‘最终兵器’，位于卡洛斯的石林镇。”

大吾放下杯子。他没有说话，蹙眉看着窗外，似乎在思考。过了有一分钟，小溪听见他说：“我去过石林镇，那里怪石嶙峋，但没有能和最终兵器沾得上边的。”

“你还记得镇子中心有三根石柱吗？就是它们，最终兵器就藏在那下面，在地底下。一旦被钥匙开启，外加被宝可梦的生命能量驱动，装置会呈现出本来的样子，化为毁灭世界的兵器。”

大吾还是没有回答，这仿佛是一种默许。于是小溪不再迟疑，把她从游戏中获悉的所有信息如实道来：“我猜你听说过生命能量。得文集团的活体能量就脱胎于生命能量。生命能量来自于卡洛斯传说中的三只宝可梦，分别是生命宝可梦哲尔尼亚斯，破坏宝可梦伊裴尔塔尔和维持生命与死亡之秩序的监督者基格尔德。”

大吾移回目光：“不错，你知道得相当清楚。”

“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小溪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润嗓，“我还知道闪焰队的计划，他们要启动最终兵器，毁灭闪焰队之外的所有人和事。我知道闪焰队秘密基地的位置。它位于石林镇的西北方的地下，其选址方便成员随时监测最终兵器的状况。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处秘密基地，就在密阿雷市，在玫瑰广场边上。你去过弗拉达利咖啡馆吗？”

“当然，那是密阿雷市有名的咖啡馆。得文与弗拉达利研究所有技术合作，一个月前我去过那儿，与弗拉达利先生谈生意。他是研究所的所长；弗拉达利研究所是卡洛斯地区最大的科技公司，全息影像通讯器就由此公司研发。”大吾顿了顿，“听你的意思，弗拉达利研究所也是闪焰队的藏匿地点？”

小溪点点头：“是的，很难想象。咖啡馆只是个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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