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2）

阿尔也曾想过，如果一开始，他没有答应利恩斯特的提议，没有成为魔族，也不会成为魔王，是不是现在的魔王仍然会是利恩斯特。

但很可惜，一切都成为了定局。

阿尔在最初懵懂时，他的世界里就只有黑色。不见天日的牢笼里，他的四肢都被锁链禁锢住，他从未见过外面的样子，一度以为世界外每个人都活在牢笼里，身上都应该有锁链束缚。

最开始，他每日只有一杯水和半块面包果腹，只因为他们惧怕他有力气逃脱那个地牢，他们惧怕他的存在被世人所知。

可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

神族有另一派系执意要把阿尔处死，在这场神族的内斗之中，他第一次逃离了那个黑暗。

在见到日光的那一瞬间，阿尔以为自己几乎失明，他的心中渐渐有愤怒而起，这是源于一个孩子心中所有想象的破碎。原来没有人一出生就会活在牢笼里，也不会有人带着沉重的枷锁，举步难行的重量令阿尔四肢发软。

风吹过他的发梢，从未修剪过的头发散发出了令人作呕的臭味，他与这世间的明亮形成了对比，他浑身的污浊，每一个脚步都在光洁美丽的地砖上留下污迹。

阿尔听见了别人对他的评价。

“污秽不洁之物。”

这是他第一次与人对话，虽然当时他还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但是那人看向自己时厌恶的眼神却深深烙印在他心里。

阿尔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根本不会说话，完完全全与世界脱节。

阿尔站立在那儿，突然的眼眶发红有湿润感。

“他怎么跑出来的，快来人抓回去！”

“天啊，真是太恶心了，神族怎么会有这样的孩子。”

他挣扎之中，看见了在人群之中有一个仿佛就像发着光的女人，她美丽的容颜令这万物失色，身旁簇拥着数不尽的仰慕者，白色的衣裙一尘不染，身后柔软丰盈的羽翼就像艺术品，是看着自己这儿的眼神却像是看着一团会移动的垃圾。

阿尔听见那些人都称呼那位女人为神后。

在被重新关回牢笼后，阿尔见到了这位神后，她站在十步之外由上而下睥睨阿尔，阿尔也只会傻傻呆愣着回望她。

神后突然轻蹙眉头，似是不喜欢有人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亦或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阿尔心里不想神后就这样离开，他用尽力气想摆脱身上的枷锁，想多些靠近她，可是锁链只是哗啦啦作响，比之前更加的牢固不可挣脱。

“他已经足够大了，让长老会早些动手吧。”神后轻启朱唇，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决定了阿尔接下来的生活相较之前，更加的生不如死。

阿尔看着神后离开的背影，心中怅然若失。

可真正的酷刑才刚刚开始。

不知多久后，阿尔饿得头晕眼花才看见有人送来吃食，经过上次一事后，神族把阿尔的用餐时间变为三日一餐，每日只给一杯水。这样既最低的提供了阿尔所需的水分和能量，吊着半条命又不致死。

突然有一日，有三三两两的人闯进了这座牢房，他们固定住不断挣扎的阿尔，他们手上拿着的尖锐针筒狠狠地扎进了阿尔的脖颈，阿尔因吃痛而尖叫哀嚎。

身体不断扭曲而变得怪异而丑陋，可无论阿尔怎样叫唤，他们也不会停下。

鲜红的血液不断地被抽离阿尔的身体，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远去，最后昏睡过去。

可这样的事情每隔三日便会有一次，再之后，他们会给阿尔注入其他人的血液后，再让阿尔放血。

当注入他人的血液后，阿尔却惊异的发现自己竟然开始能够读取到这些血液主人的记忆，他才明白了自己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而神族又在准备着什么。

那一段时间，是阿尔最痛苦的时刻，身体不断地受到折磨，却不会死去，内心又不断地知晓越来越多的真相，在崩溃的边缘濒临疯狂。

也是那段时间，阿尔发现自己开始能够掌控这副身体，不再控制不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暴动的力量。

被抽取走的血液也带走一部分原有的力量，身体内的能量循环反而更加的强大起来。

他暗暗积蓄着力量，妄图鱼死网破的冲出去。

可这一次被注入的血液，却是他没有想到的人，来自神族最尊贵的存在——神后。

阿尔抱着异样的感觉，读取了神后的记忆。

神后在多年之前，接受了长老会的提议，把神主的神格碎片送入腹中，打算孕育一个有着神族血统的神之子。那时的她，每一日都会轻抚高耸的腹部，轻声的哼唱童谣，对他倾诉了数不尽的爱与期待。

那时神族的所有人都期待阿尔的降生，饱含了神族对神主的信仰忠诚，他们希望通过阿尔能带领神族越来越靠近神主的身侧。

阿尔出生的那一日，天雷与地火燃尽了神族长久以来祷告台，出生的孩子的确有神族血统，可是根本未能继承神格的力量，他给神族带来了差点倾覆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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