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饲血（1/2）
像七夕那个雨夜一样，霍九抱他抱得很紧，飞得很快，江雪祁不自觉地伸手揽住他的肩背，吹了不少的风，最终落到了不远处一座山下矮矮的山洞边上。
山洞里还有过往猎户生火的痕迹。江雪祁被风刮得有些发抖，被霍九放下后走进山洞，先拢了拢自己领口的狐裘。
这样的天，霍九还是赤着上身，他们的身子真是金刚不坏不成？
虽然颈侧被那长舌头舔了一道，但除了当时那一下的触感比较恶心，江雪祁并没有感受到多少异样。他看着霍九在山洞里转了一圈，找到了两块火石，捡了干草，从腰侧挂着的刀鞘里抽出了一把刀，就着洞里之前还没有烧完的羊粪蛋划了几下，动作很熟练地点着了火，又用手护着火苗，慢慢地拢大。
江雪祁走过去坐到他旁边，伸出手去靠那跳动的光热，暖了暖手心，口中道：“我脖子上这个……真的有毒？”
“有。”霍九凝眸看了他一眼，火苗真的在他的双眼里跃动起来了。他也盘腿坐着，翅膀耷拉在身后铺开，脚爪微微收拢，那锋利的爪尖也蜷缩了起来。
江雪祁离他离得近，背后还挨着他的一半翅膀，感觉他像是另一个热源，和火堆一样，都暖意融融的，一丝困乏也慢慢涌了上来。身旁的霍九说完，便伸手把他的衣领扒下来了一点，露出他大半个纤细的脖子。那块黑印已经又变大了一些。
“这个要，怎么解？”江雪祁看不到自己脖子上的情况，也不敢随意乱摸，只是看着霍九皱起的眉头，试探地问。
“喝血。”霍九言简意赅道，一边说一边捡起刀，稍微顿了顿，又把刀口伸到火里烫了烫。
“喝什么……”江雪祁怀疑自己没有听清楚，但转眼间，他就看到霍九干脆利落地拿刀抬手，往手心割了一把。
霍九的刀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没有割得血流如注，只有血珠接连不断地一点一点往外匀。江雪祁一阵心惊肉跳，同时对方已经把手送到了他嘴边。
江雪祁毫无准备地愣了一愣，又生怕他的血白流，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骤然被湿润柔软的触感刺激到，霍九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半收回手道：“你躺下。”
江雪祁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霍九直接放下刀把他拉到了怀里，让他仰头靠在自己半条手臂上，继续把那只还在滴血的手伸到了他嘴边。
动作间，那只手的血已经滴滴答答地流到了指尖，汇成了几条血线。
江雪祁微微张开嘴，感觉血珠一点点地滴到舌头上，不一会儿便满嘴都是锈味，便吞咽了一下。
霍九看了他一会儿，只感觉到一阵怪异的口干舌燥，不自觉绷紧了肌肉，径直移开了目光。但很快他又把视线移了回去——不知怎的，江雪祁竟然疲倦极了一般，慢慢闭上了眼睛。
“江含！”霍九喊了他一声，随着睡意袭来，江雪祁也合起了双唇，下滴的血无处可去，沿着嘴唇滑落到了下巴上。
心里升起一阵难言的恐慌来，霍九顾不上去擦江雪祁下巴的血，急忙把他放平到大腿上，一边叫着他名字，一边两手并用地扳开了他的牙关，然后把手指探了进去，背后的翅膀都竖了起来。
感受到异物入侵，好像还有什么长长的东西压到了舌苔上，喉咙也堵着一团稠密的液体，极为不适。江雪祁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咬了咬嘴里的东西，舌头也动了动，舔到了新一轮的咸腥。
他被噎得难受，张张嘴勉强把东西吞了下去。
是血——而且这血相当奇怪，入喉之后，跟火烧似的，噼里啪啦地沿着他的四肢百骸雄雄地窜动，带起一阵阵的燥热来。
“……江含，醒醒！”
江雪祁猛地睁开眼，看到眼前低头看着他的人——霍九，正在把什么从他嘴里抽出来。
……是他的几根修长的手指，除了在滴血之外，还糊上了些自己口腔里的透明粘液。
江雪祁突然感觉脸上传来一阵惊人的滚烫，直烧到他耳朵上，连听觉都要丧失了一般。他慌忙坐了起来，从内衫袖口扯了一段布条下来，递给霍九，又抬起袖子，也不顾邋遢不邋遢的，抹干净了自己的嘴和下巴。
霍九草草用布条把手上的伤口绕了两圈。他胸口里的东西也跳得极快，强自压下后，他转头去看江雪祁的脖子——果不其然，那块黑印已经消得只剩一个在渐渐淡去的小点了。
他刻意没有去看江雪祁的脸——他的脸不知何时起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漫到脖颈，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水光潋滟的。
“你的血到底是……什么东西。”江雪祁感觉脑子已经清醒了，身上还是热得不正常，好像血管都在一阵阵地发胀。他也想起来自己是为什么突然昏睡过去的了——骑马跑出来之前，金杏还给他熬了药，是他忘记喝了。只是霍九的血还能管治这个么？
“之前有人被那种东西伤过，喂我们的血会有用。”霍九扭头去看火和山洞洞壁上张牙舞爪的影子，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心跳，“那种东西是深渊里来的，我们也是。”
“你们也是？”江雪祁声音还有些发软，“……风生兽？你们是在‘深渊’里出生的吗？”
“还有其他的异种。”霍九低头看了他一眼道，“我们不在那里出生，但我们适应那里的生活。你们……普通人，就不行。”
江雪祁还半靠在他的怀里。即便隔着几层衣服，霍九也感觉到对方身子热得有些不正常，而且瘫软着使不上力。霍九疑心是火烧得太旺了，伸手到江雪祁膝弯下面，想要把他抱远一些，却在对方下衫底下摸到了一些……奇怪的触感。
……湿的。
山洞里原先决计没有水，他的血也不可能染到此处。应该也不是汗……
霍九愣了一下神，江雪祁却在被他隔着衣服碰到大腿根的时候身子猛地一抖，被烫到了一般，一推他的肩膀，手脚并用地就要从他怀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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