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盼望（1/2）

江雪祁定定神，快步走到箱子前，找到自己的那一个，开了搭扣——木箱刚拉开一条缝，一道凉润的触感立刻贴上了他的掌心。

白蛇竟然也在这里！

这阔别已久的好伙伴在木箱里探出了头，立刻认出了他，想找到袖口钻进去，但这身灰衣制服袖口是扎紧的。江雪祁此刻背对着冯英，小心地往右下方指了指，白蛇当即闪身溜进了墙缝里。

他便继续在木箱里找，立刻找到了能紧急解毒降火的药丸，也管不了许多，闻了闻味道确认无误，直接干咽了两粒下去。

如此撑着箱子边沿喘了好一会儿，江雪祁才感到身上横冲直撞的躁动慢慢平息下来。

他的内衫想必已经湿了一大片，但所幸这种制服的材质并不吸水，在外面看不出什么端倪。

江雪祁又快速地在箱子里找到了那能抑制昏病的草药——一时半会他也没有什么瞒天过海把这些东西都带走的办法，终究只能求助于他身后的冯英。

他转过身来，擦了擦脸上的汗，见到冯英正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看。这眼神他从前也见过，心中不忍了一瞬，还是走过去，坐到了冯英旁边：“说吧。”

冯英垂下眼，看了身侧江雪祁搭在床上的手一眼，伸手过去碰了碰——那只手蜷缩了一下，但随即便顺从地被他摘掉手套，握了起来。

冯英想念这只手的触感许久了，只是此刻抓在手里，先是感到了不同以往的温热，之后又摸到了不少新鲜伤痕，心中酸涩了一阵，余光里看见对方面上的一派冷淡，又觉出自己的可笑来。

“你走之后，我找了你很久也没找到。”冯英放开了他的手，又笑了一下，“倒是那个霍小满有一天跑过来说，你平安无事，有人照顾，不用找了。再问你去了哪里，他也不说。”

江雪祁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小椿呢？”

“她也派人找过，结果都是一样的。”冯英道，“所以，那段时间你到底去哪了？那个萨哲扎也不见了，后来我们找到他，他也不肯说你去了哪里。”

江雪祁觑见他骤然冷下去的神色，估计萨哲扎还活着的可能性不太大。

江雪祁斟酌了一下，道：“我被萨哲扎带到那些异种住的地方了。我没出什么事，之后就逃出来了。”

“异种？”冯英神色一变，“是黑色那只吗？”

“……是，他救了我。”江雪祁平静道，“之后我就去了以前认识的牧民家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只是他们住得比较偏僻。”

冯英叹了口气：“雪祁，你最好不要骗我。”

江雪祁不动声色道：“之后，那只异种被抓来了这里。我自然要来救他。”

“救他？”从提到霍九开始，冯英语气里就有些不对劲，古怪地笑了一下，“这塔不是令弟的么？”

江雪祁看了他一眼：“如你所见，就算舍弟是此处的主人，我还是被关起来了。他现在暂时也不在这里。”顿了顿，又道：“你与此处……和舍弟，又有什么关联？”

冯英低头慢慢道：“炼星局，是我父亲资助修建的，专司娲石和异种研究。只是我来了这里才知道，在这里管事的人，竟然是你的弟弟。”

江雪祁沉默了好一阵子，才道：“那娲石……”

“贼喊捉贼，你想的是不是这个？我还想问，你对江玉疏的事又知道多少？”冯英笑道，“父亲想得周到，把我也蒙在鼓里，戏才做得够足。从前我只知道冯家军背后有研究娲石的组织支撑，却没想到是这么完备的一个……机构，比中央军备所都要气派了不知多少倍。”

“苏启，听过这个名字么？”冯英继续道，“

我守边的时候，他在我手底下干活，我对他有点印象，就是普普通通的新兵一个。现在却做了星局主事。”

“魏椿他们还要继续查，半道和我分开了，我带着几个人往军营走，才碰到的苏启。”冯英笑了笑，“他像是特地来接我的，领我进塔，给了我这身古怪的袍子。按这塔里的规定，我穿了这身衣服，要带你走也不是什么难事。”他顿了一下，低声问道：“你还要救它吗？”

江雪祁转过头，看见冯英眼里闪动着一些奇异的光芒，好像在兴奋，又好像在隐忍着什么。

他看着那双眼睛，最终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你早就知道了。”冯英慢慢道，“你能给吗？”

江雪祁在他的语气中，微妙地察觉到了一闪而逝的恨意。

江雪祁知道他还在为那天的事耿耿于怀，可现在他再愧疚，也不可能用那些糟糕的办法来弥补他。

“雪祁，现在我也不要别的，你就告诉我，”冯英嗤笑了一声，又抓住他的手，收紧了道，“那只异种，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冯英发问之前，心里十成已经有了答案，这样说出口，恐怕只是想听江雪祁亲口再承认一些什么，自己好再做些什么。

有些像是孩子一定要大人承认错误，自己才能放肆地委屈与撒泼一样。

江雪祁心软了一瞬，又直接冷下脸，要收回手道：“此事与你无关。”

冯英脸上的表情一时似笑非哭：“雪祁，为什么？我想知道的只是这个而已。”话音未落，江雪祁就感到手被对方松开，肩头一重，直接被摔到了床上，磕得后脑一疼。

江雪祁倒是习惯了这种任人宰割的境况，算不上慌乱，也不急着反抗，敛起神色道：“冯英，你冷静些！”

“你想救他，我肯定有办法，你怎么不来求我？”冯英的手直接撑在他肩上，把他整个禁锢在了两臂之间，“他到底是你养的东西，还是你才是被他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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