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朋友（1/2）

无数街灯点亮了城市秋日的夜，薄寒的气流在灯罩上留下一层水雾。川流不息的车辆在拥堵道路上缓速行驶，喧闹的喇叭穿透城市空间的每个角落。如果说，白天的城市是属于公司、学校、道路的城市；那么到了夜晚，如蝼蚁般的平凡人一路奔波，只为了回到属于自己的小小巢穴，一个存在于光景万千的世界中的狭小空间。有些家庭清灰冷灶，有些则殷实自足；有些其乐融融，有些冷冷清清......它们分享着共同的时间、共同的城市，却也同样彰显芸芸众生的千奇百态。

“有点冷。”顾平炘不断搓着手掌，让手暖和一些。

“突然降温了。”林峰云也往被冻得通红的手上不停呵气，“去哪吃？”

“在你家附近有个拉面馆，特别好吃，还便宜。之前送你的时候发现的。”顾平炘说。

中午饭吃完后，蒋星钥提议去KTV唱歌，众人唱到五点半才散场。顾平炘支开了方明扬，单独和林峰云吃晚饭。

“回去方便吗？”林峰云问。

“方便，坐三站车，你家附近我都摸熟了。”

昏暗的小路上行人稀少，凉风飕飕，路灯安静地照着往来者的前路。顾平炘和林峰云肩并肩地走着，他们此刻不用学习、不用工作，在短暂闲适的时光中、在城市不起眼的一角，忘却了所有苦恼、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向前，侃侃而谈。

“云哥，我之前听人说你交了好多女朋友啊！你交了几个？谈恋爱什么感觉？”提起感情问题，顾平炘神情激动。

林峰云掰着手指数了一下：“大概三四个吧，记不太清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拉拉手，亲亲嘴，我也不觉得特别喜欢。”

“亲嘴什么感觉？”顾平炘更加好奇。

“怎么说呢？”林峰云努力挖掘自己有限的辞藻：“果冻吃过没？大概像是吃热过的果冻。”

顾平炘还是没能搞懂：“要不我今晚回去试一下？”

“靠！没看出来啊！你内心挺奔放。”林峰云凑近顾平炘的耳朵，轻声问：“那种片看过没？”

“什么片？”顾平炘的耳朵被林峰云的气息吹得发痒。

“成年人看的那种，动作片。”林峰云更进一步地说。

顾平炘明白了林峰云所说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看过了，也就那样吧。”

林峰云啧啧感叹：“你是哪门子好学生啊？”

拉面店的生意红火，正值饭点，占地不大的店面里早就坐满了顾客，老板在店外的人行道上摆了几张桌子增加座位。顾平炘和林峰云在门外的桌子上坐下了。

“两碗牛肉拉面，谢谢。”顾平炘轻车熟路地点好菜，两碗热气腾腾的拉面很快被端了上来。

顾平炘迫不及待，呲溜地吸了一大口面：“这边牛肉拉面味道特好，就是肉太少了，八块钱才几片肉。”

“我都没在我家附近发现这家店。”林峰云先喝了一大口牛肉汤，“味道真不错，还暖身，舒服。”

“今晚可冷死我了。”顾平炘双手扶着晚，借面碗的热度暖手，“云哥，你和尤忱月怎么样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林峰云边说边吃起面。

“这不是好奇吗？运动会时你俩不是挺好的。”顾平炘托腮，等着林峰云回答。

林峰云却视若无睹：“再不吃面要糊了。”

顾平炘没等到答案，失望地吃起了面。

“顾平炘，有句话我最近一直很想对你说。”林峰云突然出声。

“什么话？”顾平炘抬眼，用怪异的语气说：“云哥的吩咐小弟一定做！”

“别开玩笑！认真点。”林峰云被顾平炘的声音逗笑了。

“好。”顾平炘一下正襟危坐。

“对不起。”林峰云咬着牙，眼神闪躲，像是干了坏事的小孩。他很少道歉，这还是上了初中的第一次。“之前我没有理由地针对你，是我不厚道。希望你能原谅我。”

“没事啊。我早就不气了。”顾平炘轻松道。

林峰云突然放下筷子，直视顾平炘的脸，眼神里闪烁着期待：“我想知道你怎么看我这个人的，是不是觉得我除了打架逃课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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