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缠绕的星星3（1/2）

颜文莺小姐给的打击是相当暴力的。而许绵当晚在家被播放的颜文奇过往一年的资料片，就更具备毁灭性的效果了。

那一段影像，比崔绘的更粗暴，用一句总结完全足够：一位失败的老板是如何炼成的。

关于颜文奇有什么恐惧或者犯下过什么罪过，是真的没发现苗头。这段资料片传达给许绵最直观的感受只有——依照颜总目前这种干法，只顾销售不顾选品，吃的全是老底，往后跑的可不止是那一位畅销日本作者了，公司迟早……要完啊。

而对此，颜老板好像并不在意，重点还是放在跟网站谈大合同谈促销，跟地面谈铺渠道等等，偶尔版权跑了，主编们急了，才会给出一个拙劣的反应，在选品会上大发雷霆。直到最近半年多来，除了干瞪眼，他又挖掘了新的发泄方式——找自家妹夫的麻烦。

非要许绵在这一年里挑什么奇怪之处的话……颜文奇陋癖一大堆，抠脚、不爱洗澡、烟瘾重，唯独在喝酒上，十分克制，无论在什么场合，绝不会超过自己能承受的量。简直跟上个目标崔绘女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兴许人家颜老板只是喝多了酒会拉肚子呢。

第二天，丧气满满的许绵，明目张胆地在李同舟眼皮子底下走神，呆滞时长高达20分钟，连对方是自己的红色目标这一事实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也对，毕竟目前困难重重，眼瞅着连绿色目标都要搞不定了，还谈什么红色目标？

许绵任由自己漂浮在悲观主义的海洋里，直到李同舟起身，亲自把一杯咖啡放在他的面前，“你昨晚又喝醉了？”

“啊？没有没有。”

“没有？那你怎么魂不守体的？”

我的好李总啊，你不知道我昨晚经历了什么啊！

许绵只得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昨晚做噩梦了，没睡好。”

“做噩梦？”李同舟嘴角微微一抽，难得一副“你在开玩笑吧”的表情。

许绵作为噩梦捕捉师，当然不可能有同事给自己制作什么噩梦，心虚的他低头抿着热咖啡，“李总，您刚才跟我说什么来着？”

“我在说，颜家户型有问题，你能看出在哪吗？”

“问题？”

许绵拿过户型图仔细观察，颜家的户型对称规则，阳台朝南，南北有窗通透，实在没什么大的纰漏，“抱歉，李总，我没看出来。”

李同舟也没计较他的学识短浅，指了指2楼户型图里的楼梯，“再看。”

楼梯？直梯方向也正确啊，以面向中央向上爬升的方式安排的，完全符合教科书的基本要求。原本的毛坯房里，直梯前方是走道，右侧是两个并排的卧室，往里延伸是洗手间。

许绵不由皱起了眉头，试探着回答了句，“位置有问题？”

李同舟点点头，“许绵，你可以将楼梯当做是一户的‘肚脐’，而颜家楼梯建造的位置不是肚脐该有的位置，它靠近二楼的边缘，浪费了走廊的面积。”

李同舟随手在户型图上描了几笔，将2楼的楼梯向中央移动，将一间房向左挪动，左侧的走道也并入了这间房，许绵领悟得快，立刻道，“这么改，果然让出了不少空间啊。”

“还不是最优解，许绵，你再想想有没有更好的方案。”

许绵又对着户型图苦思冥想，“走道没有多少使用价值……占地方了？”

“对，楼梯和走道是配套关系，怎么改才能把占地方的走道去掉？”

都是配套关系了，楼梯没法抹去，走道又如何去掉？

李同舟随手从身后的文件夹抽出一张商场的示意图，“这里的电动扶梯和家庭直梯有什么区别？”

“唔，您是说，把颜家的改成剪刀梯？”许绵诧异于李同舟的大胆。

李同舟这才露出了赞许的微笑，“对，将一座直梯改成交叉的剪刀梯，利用各层的楼板作为回转空间，走道就能去掉了。”

“李总，这……不常见啊，颜小姐能接受吗？”

“视效果而定。许绵，我把目前的进度给你，你先改这处，之后再跟颜小姐沟通。”

“我来处理？”

“3Ds Max工具需要我教一遍吗？”

“不用，不用。”

许绵没说推脱的话，李同舟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拿起了外套。

“李总，您要外出？”

“我答应颜小姐，帮她找找配套的家具。”

“哎？那不是装修队的工作吗？”

“颜家的水电早装好了，剩下的部分，颜小姐想自己来。”

“可是……”

李总你的时间有多宝贵，自己不知情的吗？

李同舟的手已经搭在门把上了，仅仅回了个头，消除了他的疑问，“许绵，颜家设计的钱是颜小姐未婚夫付的。你可以看看合同。”

许绵闻言，果断翻开了李总留在桌上的合同，等留意到那个数字后，他擦了擦眼睛，决定再看一次。彻底确认后，他发出了跟颜文奇一样的吼声：金钱掩盖不住的道德沦丧啊！

万先生将价格抬成这个样子，算是扰乱市场吧？许绵默默地，将合同合起放回了原处，闷声闷气地出去做他的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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