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4（1/2）

许绵很难同情袁牧北。他作为一个人生阅历积攒了仅仅三年多的小青年，都能看出舒霖雨夜那次邂逅打的什么谱，纵横商场15年的袁老板没有理由看不出。

他被漂亮的少年迷惑了，明知是个陷阱，跳得却义无反顾。他自大地觉得这仅仅是个送上来开胃的小甜点，却莽撞地错失了男孩的眼神，那是对目标冷酷且坚定、对自己无情又无谓的眼神，这样的人，怎么会被猎物轻易伤害和玩弄？

袁老板在十**岁的小小少年面前，输得一塌糊涂，输得什么都没剩下。

许绵关了资料片，整理了一下目前获得的讯息，舒霖的恐惧和秘密暂时还没答案，但他对于自己私生活方面的随便没有刻意隐瞒过，圈内人知晓的也不在少数，这点不能考虑在噩梦范畴内。唯一引起许绵注意的是，舒霖为什么要这样拼命？他渴望成名的起源在哪里？

许绵在走神的时候，门铃响了，门外来的想必正是本次的绝对主角舒霖。

他收敛了千头万绪，朝着玄关走去，收拾稳妥的袁牧北已先他一步，期待又慌张地打开了大门。

“哎？怎么是你啊？”男孩毫不掩饰自己的失落。

“小舒……”

“约我见面的许设计师在哪？”

袁牧北的神色黯淡无光，“在客厅。”

男孩一刻不歇地越过袁牧北，四处寻觅着许绵的身影，看到他的那瞬间，不耐烦的表情忽得换成了天真无邪的笑颜，“许哥。”

被对方亲昵的称谓噎住了，许绵无奈地停在了原地，“舒先生，特意叫你前来，辛苦了。”

“这么客气？”男孩噗嗤一笑，一步步挪向许绵，压低了声音，“是因为他在吗？”

许绵想到了什么，促狭地笑了，“正好给你介绍一下我的男友兼上司，李同舟李设计师。”

男孩未曾想过，许绵口中的这位男朋友，应声转过身后，竟露出了一张近乎无暇的脸，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果真没有对方好看这一事实后，他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许哥，长成这样的男人，你也放心？”

李同舟没有给他说出第二句诋毁的话的机会，信步走到许绵身边，朝舒霖冷淡地颔首，“舒先生既然来了，我们不妨开始吧。”

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况且面前的男人明显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这让舒霖有些不悦，他招了招手，把先前忽视掉的袁牧北召了过来，“袁牧北，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房子我不稀罕，你想送的话，你自己负责改掉之前的设计，现在叫我来是个什么意思？”

“小舒，许设计师说，你亲自过来谈的话，会更好地了解需求，不是我要……”

“许哥希望我来的？”舒霖抱着臂膀，斜着眼睛瞧许绵，“许哥，我这次是专门从片场过来的，有一整个剧组的人在等我呢，你要如何补偿我？”

许绵余光瞥见李同舟的手指轻微地动了动，他暗暗地将手放在李同舟的腿上，安抚性地来回摩挲了两下，朗声拦住了舒霖的刁难，“那我们尽快进行正题吧，别耽误了你接下来的行程。”

兴许是许绵的脸意外地太对舒霖的胃口，男孩依旧漠视了李同舟的问题，但没有再为难许绵了。

由于对这套房子的在意程度不高，许绵提及的大部分细节，舒霖都是敷衍地回复“许哥你随意做呗”，谈话进行到尾声，也只留了一条具体的要求，“哦对了，许哥一定给我弄套软软的地毯哟，我不喜欢木地板，冬天太冷了，我想要能舒服地来回滚的地面”。

许绵手一抖，在笔记本上划出了长长的一道，男孩吐出“来回滚”这三个字的时候，口吻中的暧昧，许绵确信在座的其他两位也听懂了。袁牧北的神情又悲伤又愤恨，却什么也说不出口；而李同舟压根没把舒霖当回事，听完了也权当一阵轻浮的风刮过了，岿然不动地继续在户型图上做着标记。

许绵咳嗽一声，“好，我们会按照舒先生的要求处理的。”

见麻烦事已了，百无聊赖的舒霖打了个哈欠，“我还得赶回剧组呢，不如许哥你送我？”

许绵正色道，“抱歉，舒先生，我和同舟接下来还有工作处理。”

舒霖拖长了语调，撒娇道，“啊~~我以为你现在的工作重心就是我呢。”

袁牧北脸上的青筋暴起，忍了又忍，才小声地插嘴道，“小舒，我送你好不好？”

男孩心不在焉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尖，“你的车居然没被抵押？”

袁牧北双拳紧紧攥在一起，“我还没落魄到那种地步。”

“那好吧，”舒霖耸耸肩，站起身来，“我先去躺洗手间。许哥，回头见喽。”

许绵如释重负地目送男孩走开，“同舟，我们也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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