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6（1/2）

许绵和李同舟放下其他活动，陪韩厉足足玩了一整天的桌游。许绵输得最惨，不得不一再接受来自弟弟的惩罚，“来吧，又想听哥哥说什么丢人的话？”

“哥人生中觉得最糗的事！”

许绵低头笑了笑，仿佛陷入了泛黄的回忆中，“大约是第一次陪你玩桌游吧，明明你比我小4岁，居然让我输得那么难看。”

他不等韩厉发表什么看法，伸出手来，刮了刮少年的鼻子，“哥哥虽然觉得丢脸，但同时又觉得很骄傲，骄傲某个小家伙这么聪明能干。”

韩厉死撑一路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他感到有热热的水滴当即划过脸颊，“哥你……”

许绵故作夸张地捂住胸口，“呦呦呦，今天怎么了？说哭就哭？”

他凑过去，温柔地用拇指拭去少年的眼泪，“不准哭了，哥哥以后还会回来工作的，有空就陪你，你乖乖地帮哥哥看家。”

韩厉趴在他肩膀上，用浓厚的鼻音回，“嗯。”

这就是他们的结局了吧。韩厉觉得还不坏，他极好地藏匿起了纷乱的心绪，把头重新抬起来，“李……先生，麻烦你了。”

许绵诧异道，“今天到底怎么了？突然又变得这么礼貌？”

韩厉沉默着，李同舟见状，起身拍了拍许绵的肩膀，“走吧。不是订了今晚去吃蜀道？”

“是哦。对了，小厉，要不要一起去啊？”

韩厉眷恋地拉住哥哥的衣袖，过了会，才下定决心，一把松开了，“我就不去了，哥哥的口味太没品了，辣辣的实在难吃。”

许绵装作生气状弹了弹他的额头，“小鬼，少编排哥哥。”

“嗯，哥”，韩厉露出迄今为止最绚烂的笑，“我错了，以后我都不会了。”

李同舟静静地等少年暗自做完了和哥哥的告别，唯一被蒙在鼓里的许绵心情看起来还不坏，和男人下楼后，还感慨了一句“小厉前阵子怪怪的，现在好像没事了”。

他们一路步行到了公交站，李同舟的脚步停住，“许绵，天阴了。”

青年在站牌下探出头来，“真的哎，要下暴雨了？”

李同舟垂下眼眸，将复杂的情绪收敛其间，“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取伞。”

许绵没有起疑，他拿出耳机戴上，一边打开音乐播放器，一边轻快地答复，“好啊。小厉知道家里的伞搁在哪里，同舟你问他吧。”

李同舟颔首，不再迟疑，转身快步往最后的任务目标赶去。

但，李同舟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不久，许绵收到了一条短信，那才是韩厉真正的诀别讯息，“哥，对不起。”

许绵连手机摔碎在地面都没注意，他猛地冲出了公交站。虽然一时并不清楚韩厉是何含义，但弟弟过去一段时间里的古怪、这条短信里暗藏的不详，都让他顾不得多加思考了。倾盆暴雨中，直觉鞭挞着他加快速度，快，更快一些！他上气不接下气地，一路狂奔着回了小区。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大门出现在眼前，他只觉心脏处沉重无比，连忙屏住呼吸，拿出钥匙，悄声地开了门。

对在场的每个人来说，眼前的场景都是万万没想到的意外。

李同舟预测不到许绵会二话不说地回来，加之被突袭的闪电雷鸣遮盖了细微的声响，等他发觉到身后的不对劲时，一切都晚了。

一滴血从他手指滴落，即将坠在瘫坐着的韩厉身上。

许绵睁大眼睛，没功夫去提出质问，条件反射地就扑了上去。他出色的运动神经在这刻爆发到了极致，敏锐如李同舟都来不及阻止和解释，几乎在眨眼的瞬间，他便牢牢地挡住了韩厉。

血当即滴在了许绵的脖颈处。

那是活人难以承受的强大力量，许绵霎时体会到了灵魂被生生撕裂的可怕煎熬，他抑制不住地，嘶吼出了一声痛到变音的惨叫。

“许绵！”

“哥！”

韩厉慌了神地爬起来，想搂住呻吟的哥哥，但李同舟比他更快一步，已经把人抱了起来，留下一句，“我会救他”，就立即消失在了空中。

李同舟从未吞咽过这般寒彻骨髓的痛苦和恐惧。怀里的普通人经不住辅佐官的血，随时都会被散去灵魂。青年陷入了意识不清的弥留状态，迷迷糊糊间始终在痛叫，而听着他痛叫的男人，好似也同他一起经历了灵魂被撕裂的难熬和绝望。

李同舟别无选择。只能去蹚那仅有的一条出路——把人送到噩梦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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