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这片区域有点偏离市中心，无论是行车还是路人，都不算多，整个氛围是安静又惬意的。且韩小厨地点很好，挨在街边，门口一片宽敞地。

他常这样坐着发呆，有时候什么都不想，有时候脑子里乱糟糟一堆麻烦事。

这其实是一种调节的方法，找个没人地儿往那一杵。不论开心的情绪或是压抑的，都在这个时候悉数放出，然后将它们一点一点嚼碎，再任自己慢慢地消化掉。

听起来有点惨，事实上确实很惨。

肖淑文不止一次心疼的抱住他记几，但谁叫他性格孤僻又恶劣，连个朋友都没有呢。

肖淑文托着腮，从锃亮反光的玻璃上，看见齐非还在吃。

齐非吃得其实很慢，就好像，不是单纯的为了填饱肚子，而是真的很享受这个吃的过程。而且他吃得慢条斯理还相当讲究，就连吐出来的鱼骨都整齐的列在餐巾纸上。

肖淑文真的很想问，这位少年你是不是有强迫症？

街对面缓缓泊了一辆车，把肖淑文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车上下来三个男人，正准备过马路往这边来。离得稍远人长得什么样有点看不清，但是走在中间那个，单看身形十分挺拔，气质了得，很难判断他的具体年龄。

肖淑文脑中顿时“嗡嗡”作响，死死地盯着那人，直至他们进了韩小厨的门，准备往二楼走去。

齐非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意外道：“这人……怎么好像在哪见过呢？”

肖淑文也诧异，转过头用眼神询问。

“哦，想起来了，胖胖儿她爸的领导。”他说着，还伸手指了指进了洗手间还没出来的林筱筱。

之前和齐悦一家吃饭的时候，也偶然撞见过他一次。

但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

齐非看着那人，从上到下扫了个遍。

一个看着很年轻的中年男性，约莫四十岁上下，身形削瘦，没有地中海也没有啤酒肚，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直到那一行人上了楼，齐非才收了目光。总觉得这人很熟悉呢，尤其是侧身。

突然间齐非脑子里金光一闪，顿时开窍。这人跟肖淑文，真的好像啊……

他转过头看向肖淑文，斟酌着开口：“他是？”

“我爸。”肖淑文还是盯着那个方向没动。

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有些僵硬。

肖淑文眼里充盈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尽管普通人在提及父亲的时候绝对不会是这种状态，但齐非表示理解，并且很合时宜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被旁人问及自己的家事。

包晓生曾说齐非察言观色的能力，给满分都不怕他骄傲。

五十分的语文水平，没法指望他说出更高级的夸奖词了。

齐非夹了一口鱼，就着最后一口米饭咽下了。

齐悦抱着林筱筱回来，看着吃得差不多的俩人说：“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肖淑文没听着，被齐非扒拉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结果车开到半路，齐悦突然接了个电话，像是画室那边有事，叫她回去。

齐非看她为难，开口说：“你把我俩放前边公交站吧，也没几站路了。”然后把没有灵魂的肖淑文拽下了车。

小学四年级父母离婚后，肖淑文就基本上没怎么见过他爸了，尽管都生活在同城。

当时俩人离婚的时候都还算头脑清醒，肖淑文已满十周岁，有独立选择权。他那会儿觉得，没了他，肖平炀还能活，但他妈可能不行。再加上当时章云玲经济条件尚可，几乎没有什么纠纷。只有他奶奶舍不得，偶尔把他接回去时候还能碰见肖平炀，剩下几乎就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老太太去世后，肖平炀除了每个月按时把抚养费转到卡里以外，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过。就好像，真的忘了有这么个儿子一样。

眼看着公交车开过来，肖淑文突然翻了翻口袋，问了句：“你带零钱了没有。”

“呦，回神了？还知道坐车要零钱。”齐非把手里的纸币塞他怀里，还不忘嘲讽两句。

但是肖淑文没有和他打嘴仗的兴致。

公交车没多少人，肖淑文找了个靠窗的往那一坐，齐非坐在了他后排。

从肖平炀出现之后，肖淑文的情绪就一直不高，齐非能很明显感觉到。他不太想挖别人的家事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但实在也是有点意外。

不过话说回来，父子俩气质上倒是挺像的，肖淑文他妈才是真的令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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