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2）

肖淑文和陶溪然站在一楼走廊，一墙之隔的会议室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出乎太多人的意料。连平时好声好气说话的胡主任都面布暗云，叫陶溪然先在门外站一会儿。

陆老师担心她的状态，叫肖淑文出来陪着。

两个班级不明事情始末单纯打架的学生都已经先回教室了，除了走廊站着的两人，会议室里还有齐非包晓生和韩辉。关老师可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硬要留在屋里，赶都赶不走。

陶溪然面上看着像是没什么大碍的，但是这事儿搁谁身上谁能真的不在意呢？

肖淑文其实很想拍拍她肩膀说一句没事儿，不用放心上。

但是他真的说不出口。

没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根本无法体会到受害者究竟受到了多大创伤的，与其去说一些毫不走心的面上话，对于此刻的陶溪然来说，最好的安慰大概是沉默。

一个高中生在学校，光天化日对一个女同学能说出如此下流之话，这比学生平日里小打小闹的事情严重多了，根本就是人品有问题。

胡主任打电话给韩辉家长结果叫不来人，这情况绝对是一个记过没法解决的，看胡主任意思，大概得是个劝退。

陶溪然突然笑了一声，给肖淑文吓毛了。

“我在想，我真是机灵，一根录音笔解决一个人。”陶溪然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大概是肖淑文脸上的表情太过心痛，陶溪然笑得更大声了，然后在肖淑文胳膊上拍了一下：“我真的没事，但是你为什么快哭出来一样？”

肖淑文看了看她，很艰难地问了句：“你怎么……会随身带着录音笔？”

这次陶溪然不笑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挺长时间了吧，自从当时事情发生后，就一直带着。”她扭过头看着会议室的门，轻声说下去，“其实那时候也没出什么大事儿，那人把我逼到墙角说了些话，我被吓惨了一直哭，他拿着手机想要扯我衣服拍照。但是齐非和包晓生出现的很及时，他没来得及做什么，所以韩辉今天一说照片的时候，我就发现他根本就是瞎说。”

“你家里人不知道这件事情吧？”肖淑文问她。

陶溪然叹了口气：“不知道，我当时没敢跟他们说。”

“为什么？”肖淑文不理解。

“你可能没见过那种家庭。”陶溪然说得更慢了，皱着眉仿佛很难说出口的样子，“我家里对我的管教非常严格，严格到考第二名会痛骂考第一名会质问为什么不是满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会首先反思是自己做错了哪里，这导致我的性格一度非常的……扭曲……”

这种不停自我怀疑和否定的情况，肖淑文曾经维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刚升初中的时候，他和章云玲搬去老城区。在学校里每个学生和老师都看他不顺眼，回家之后街坊邻里看他们母子俩都不顺眼。他开始觉得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以至于总是被人针对，所以逆来顺受习惯性的接受一切不公平对待。

后来他大一点，想法改变了。他开始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和事都在处处针对他，所有人都对不起他，他活得就像是个炸药包，一点不顺就要炸，所以他想一定要离开老城区。

事实证明考进市高确实是个正确的选择，他遇到了更好的老师，更好的同学，以及曾经没有的，朋友。

陶溪然的表情让人看起来很不忍。

开学这么久，肖淑文第一次见到她这种表情。他总觉得陶溪然是女孩里少见的强悍性格，行事剽悍做事利落。

“我没敢告诉家里，更不敢报警，我怕他们发火和谩骂，尽管那段时间我非常害怕。”陶溪然吐了口气，又忽然换了种轻松的语气，“那时候包晓生和齐非轮流送我回家，顺便给我洗脑。齐非那一张嘴你知道的，再加上包晓生来来回回念叨，俩人合力效果堪称专业心理医生。人呢，总是要成长的嘛，我跟齐非学了点防身的小操作，觉得如果再碰见这种事，我不光要还手，我还要录下来报警，所以身上总带着录音笔，不光录音，还能随身写卷子，不错的东西。”

所以带着这东西根本就是为了随身刷题吧……

肖淑文满脑子黑线，学霸的操作总是让人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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