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2）

萧瑜阳摔在软绵绵的沙发上，如掉进了一团棉花里。他的脸贴着表层的棉布，鼻腔里溢满了布料的味道。

混沌不清的情绪，堵在胸口上，非常难受。

江宥时从一开始就对他隐瞒了许多事，如隔着重重的迷雾，他忽然觉得江宥时变得模糊起来。而他最想知道的是，江宥时为什么要帮他，第一次也许是因为路见不平，那第二次呢？以TK集团的实力，想找什么样的明星打广告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什么偏偏找他一个身负恶名的过气漫画家？为什么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江宥时总会出现？

屋子里没开灯，萧瑜阳静静地躺了一会，几乎要睡着了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传来的振动让他清醒了些。

屏幕亮起的光在一片漆黑中显得特别突兀，有几条未读的消息，最新的一条来自江宥时刚刚发来的。

“你生气了，是吗？”

生气？江宥时给了他咸鱼翻身的机会，帮他澄清了黑料，让他重新火了一次，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指尖在屏幕上戳了几下，敲了几个字又被如数删掉，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江宥时肯定察觉到了他情绪不好才会这么问，回“不生气”感觉很不真诚，说“生气”但他又不是真的生气。

萧瑜阳想得心烦意乱，打算看完其他消息再说。

下面几条是房东两个小时前发来的，萧瑜阳回想了一下，那时他还在KTV里。平日里，他只有在交房租的时候会和房东说上两三句，其他时候各不打扰。房租前几条已经交过了，房东这个时候给他消息有点反常。

三条都是语音消息，萧瑜阳点开最上面的那条，房东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手机里传出来。

“萧先生，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有件事我想我必须要跟你说一下。我们合同是签到今年年底的，但是现在我儿子急着要结婚，我想提前把房子收回来。”

“我约了中介周六看房，有适合的买家的话下个月就出掉，你赶紧找房子然后搬走吧。”

“这个月的房租我到时和之前的押金一起退给你。”

这套房子的面积虽小，但位于老城区，附近有所重点高中，是学位房，根本不愁买家。萧瑜阳在这里住了两年，房东人不错，他本来想一直租下去的，毕竟住久了，也产生了感情。这是他在淮城唯一的安身之所，有时候他甚至恍惚地以为，这里就是他的家。他为这间屋子添置了很多东西，把它装饰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却没想到有一天，他终将要将它归还给真正的主人。

原来至此至终，他只是这座城市的一个外来者。

工作室才刚刚成立，事情很多，哪有时间去找房子。

萧瑜阳觉得这一刻，他像是漂流在大海上的一叶扁舟，不用多大的风浪就能让他沉没。他想念远方的家，想念他的房子，想念爸爸妈妈，想得想立刻买票飞回。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萧瑜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等他张开眼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聚餐，没有遇见盛景轩，也没有收到房东的消息，一切还是昨日之前的模样。

“不想理我了？”许是太久没有等到回复，江宥时又发了一条。

萧瑜阳吸了吸酸酸的鼻子，看着聊天界面发呆。

过了几秒，顶端的备注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但那行字消失了一分钟后，萧瑜阳仍然没有收到任何新的消息。

江宥时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在孤独的夜里徘徊、彷徨？

“没生气，在胡思乱想什么。”萧瑜阳动了动手指，懒懒地打了几个字。

“我还以为你睡了。”江宥时

回得很快。

萧瑜阳：“估计今晚要失眠了。”

江宥时：“为什么？”

萧瑜阳：“一想到自己居然认识TK集团的小江总，就兴奋得睡不着。”

江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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