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1/2）
陆洲总算找着了个机会拍了张清晰的照片。
他火速传了过去。
另一头, 孟了了看着手机上跳出来的照片, 困意飞光了，吓醒了。
照片上男生穿着件半拉链的套头毛衣, 款式不新潮, 坐在沙发上微笑着，玉色脸庞白净温和。
陆洲还蹲在三楼的过道那，他把手机屏擦了擦，和他的梦中情人比对。
太像了！！
这眼睛，鼻子，嘴巴，就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错不了。
这位平日里狂野的校霸大哥感受到了命运的安排。
[他叫啥？]
[什么叫啥？]孟了了装傻。
[你认识他妹，不认识他？]
陆洲打了几句，探出头朝下面一望, 他家老头正打算叫几个男生留下来吃饭。
他看了眼手机，上面一直显示在输入中。
孟了了打了又删，斟酌再斟酌, 她特想告诉陆洲——
你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别爱, 没结果。
结果对面发过来一句话, [你不跟我说, 我自己去问他要他妹的号码。]
[别！！]孟了了急急忙忙打了两字, 她也不敢问陆洲江同桌是去他家干嘛, 心里估摸着对方是找到了什么兼职的法子。
刚才江同桌还发消息跟她说刚起来, 一副抱歉的模样，现在真相大白，这哪是刚起来，明明是一大早就辛苦赚钱去了。
孟了了心里有点不好受，觉得给对方带去了麻烦。
急中生智解释道：[你别去打扰人家，他家里很严的，他……妹妹高中应该也不准谈恋爱的。]
陆洲看到发来的消息，撇了撇嘴，他就知道孟了了认识这男生。
随即有些自负地回道：[那也得看人，哥我那么帅，哪个女生把持得住。]
平时对他献殷勤的女生从不间断，陆洲虽然不理不睬，但对自己倒是有非常深刻的认识。
他觉得自己是个大帅逼，魅力无限。
手机那女孩的睡颜正对着他，娇娇软软的面庞令人心头一阵发热。
陆洲当初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就知道了什么是一见钟情，什么是理想型。
他自己脾气暴躁所以更喜欢脾气好的女生，最好长得白一点，照片上的女孩子眼尾微下垂，看着就很好欺负，想让人揉进怀里。
而楼下就是这个女生的亲哥，陆洲从来没觉得爱情离他那么近过。
孟了了使劲憋出了一句话：[她家里条件不好，只有读书才有出路，你别成为人家人生路上的绊脚石！]
[滚，哥有钱，不读书也没事，我养她呗。]陆洲有恃无恐，[不跟你叨了，我去了。]
孟了了急得直接发来了一条语音：“别，陆洲你别直接问人家妹妹的号码，你自己想想，你要是也有个亲妹妹，你会由着让别人拱自家的白菜？”
陆洲还真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发觉还真挺有道理，不过反应了一下，脸色沉下来：“孟了了，你骂你我猪呢？！”
这条语音刚发完，脚边突然有人踢了踢他，陆洲一抬头，他妈王宝仪刚起床，脸上敷着面膜，微仰着头看蹲在地上的他：“儿子，你蹲地上干嘛？”
陆洲看着他妈突然灵光一现，坐地上朝人招招手，“妈，跟你商量个事。”
“啥事？赶紧说，我面膜快干了。”精致的王太太扶了扶自己脸上几百块一张的面膜。
“也不是多大事。”陆洲站起身，但没完全站起来，他往下望一楼大厅的四个人，指了指其中一个男生。
“你帮我去要个号码呗，就那个长得最白的那个。”陆洲不想问他爸要联系方式，那糟老头坏得很，就刚才一会的功夫，把他在他未来小舅子的面前贬低得一文不值。
王宝仪妈顺着儿子的手，视线往底下瞅，看到了个模样瞧着就乖巧，长得还特精致的一个男孩子，她视线转回来又看向自己儿子，陆洲面庞上正微露着一丝羞涩。
她：？？？
下一秒，陆洲脑袋上就被赏了一巴掌：“你他妈给老娘上天了？”
不过最后，陆洲还是要到了号码。
他就堵在厕所门前，江寻他们一行人没留下来吃饭，但临走时江寻去了躺卫生间。
许奕和沈鸠在车上等他。
江寻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外面站了个男生，和他差不多高，板寸头。
眉峰锐利，天性里有股桀骜。
陆洲收了锋芒，露出一副自以为稳重的微笑：“你好，我是陆维他儿子陆洲，能加个好友吗？方便以后事务联系。”
他压根没提对方妹妹，决定徐徐图之。
江寻扫了他一眼，看清了长相，忽的笑了。
对方把右手伸向他，手里握着个手机，屏幕亮着，上头正显示着一个微信二维码。
陆洲其实有点紧张，手心在微微冒汗，他听到面前“小舅子”道：“你给的是收钱码。”
在陌生人面前，江寻的样貌永远极具欺骗性。
像是那种年年得三好的学生，别人的孩子，笑的时候也不张扬，有股奶乖的劲。
“哦，不好意思。”陆洲赶紧把加好友的二维码调出来，有点手忙脚乱。
两人加了好友。
陆洲还把人送到门口，挺帅气的把一只手撑在墙壁上：“以后常联系。”
江寻只冲他点了个头，陆洲又急忙把手从墙上撤下来，撑墙的姿势不太正经，几面接触下来，他深觉这“小舅子”可能是保守派。
江寻上了车就把刚才加的人微信推给了许奕，“你客户他儿子，好像是要跟进你们店里的单。”
“那个陆洲？”沈鸠从后面靠过来看微信，一个跑车的头像，没看出什么花样来。
不过沈鸠刚要移眼，就看到他江哥手机上跳出一条消息。
[陆洲：你有空常来玩哈。]
这话像是客套话，但读着“你”这个称呼又觉得奇怪，不是“你们”，是“你”。
沈鸠随口问了句：“江哥，你以前认识？”
江寻把手机揣兜里，语气平平常常：“不认识。”
确实不认识，不过倒是见过，就在他家楼下。
玉屏市是可真小。
*
周五。
圣诞节前一天，平安夜。
一班教室朝北的窗户往外望，可以看到窗外一棵几层楼高的松树，缠了一圈又一圈小彩灯。
吃过晚饭学校里两旁树上的彩灯就亮了，灰败萧瑟的冬日一下子暖和起来。
今天一中的小卖部都赚翻了，平安果15块钱一个，用彩色包装盒装起来，摆在门口的地上垒成啤酒塔似的，到晚自习那会就销售一空。
放学的时候孟了了数了数她收到了起码十来个小盒子。
陆筱拐着她脖子开玩笑：“走走，现在就去别的班高价卖了，给我们了了搞点零钱花花。”
旁边有人损她：“陆筱，你这样属于投机倒把，以前可是要被抓起来的！”
“更重要的是你辜负了一颗颗热情的纯洁的心灵。”
“去去。”陆筱挥挥手，“了了，你明天圣诞节怎么过啊？”
关于圣诞节怎么安排，孟大福前几天就已经跟闺女发消息确认过了，说预约了那家米其林餐厅到时候中午过来接她去吃饭，来个期待已久的家庭聚餐。
不过班里的同学到现在对孟了了的印象根深蒂固，依旧是孤苦伶仃进城的乡村淳朴少女。
孟了了把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一圈，冬天阳光不烈，她也没处去撒野，最近皮肤完全捂白了回来，她其实底子很好，沈娟可是当年棉纺厂的一枝花样貌也是实打实的。
这会她半张小脸缩进围巾里，瞧着像颗鹌鹑蛋。
孟了了昧着良心胡诌，苦闷道：“我应该会在家做题吧，这两次考得都太不理想了。”
隔壁排的陈启忠刚把最后一本书放进袋子里，不要脸凑过来:“孟了了，请你把我也带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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