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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都赋之六·醉落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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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方白,便闻征铎阵阵,马蹄踏枯草,官道寒霜上余下车马的辙痕。其车马之首,少年将军纵骑踱行,身被乌衣绯裳,腰封轻玄铁,窄袖护腕镌刻篆体“祁渊”二字,一身神采奕奕,风姿凌利。因着圣上寿辰乃是重中之重,祁府弟子皆着正装袍服,远望只一片丹袍赤帜,如烈火灼原。

尚未查清内鬼为谁,圣上寿辰便接踵而至。祁渊只得将祁府诸多事宜交与祁沈,自携了一批人马,浩浩荡荡地,并着蹑景驹一同往西都去了。咸阳至西都不过十余里路,倘使御马飞驰,不出两三日月便能至。

眼望潼关近,耳闻寒鸦投林长嘶,祁渊便知西京将临。这条道他往日参朝之时走过太多次了,中道的每一颗林木,他都大略认得。往日匆匆纵马,往往无暇顾及道旁风景,而今三郎正坐在他身后车中,他再不敢加快行程,只得放慢了脚步领着众弟子一并前行。

隐见路旁一点屋舍,似是酒馆,祁渊有意着令队伍于此暂作歇息。扬手示意后方行队停下,祁渊翻身下马,大步行至后方马车前,撩开帘子,握了祁湄之手,助他走下马车。陪同着他走进酒肆,祁渊见博士①正坐在案前打盹,不禁微微恼怒,屈指敲了敲案木。

“阿婆清。”他简短道过酒名,继而将佩剑向案中一掷,“先来一斛罢。”学着话本中豪气游侠的模样坐下。茶博士给他惊了一惊,斜眼投去责备的神色。

祁湄看起来并不像祁渊一般轻松自在。他打从一踏入这酒肆起,就觉着被人暗里盯着。与前些天夜里一般,这种感觉并无依据,但隐隐的总挥之不去。

“——三郎!”祁渊伸手在人眼前挥了挥,大声道,“都难得出来一次,便开心些罢,老这副模样算什么事——”

正说着,酒已备好,祁湄忙握起酒盏酌好,往人跟前一放,巴不得用酒肉堵住这家伙的嘴。祁渊果然马上被其吸引,立马住了声,端起杯盏先啜一口,不由连连叫好。

祁湄饮不了酒,但他的神情明显透露出他很想喝。祁渊见状,满脸笑嘻嘻地将酒盏递到他身前,教他尝个味道,不想又换来人一记眼刀。

“呸,”他狠狠向祁湄啐道,“不给你你又想喝,给了你你还瞪我。……什么人啊这是,不喝拉倒吧。”说完便自顾自大喝起来。

正畅饮着,冷不防闻得一声长唤,继而一人抱持着酒罐,如风卷残云般飞掠进来。祁湄定了定睛,才发觉这人虽穿着破烂,却负着一把上好的弓,腰间佩剑也一丝不苟,颇是奇怪。博士一见此人,面上便不觉浮上嫌恶之情,忙不迭往后避了避。

“三勒浆!——”他大声喝,伸长了手敲着案台,要向茶博士索酒吃,“先满上!”

“小店卑下,并无这等饮品。”茶博士声音单调地干巴巴回应道。

“剑南烧春?”

“售罄。”

“郎官清?阿婆清?”

“俱无。”

“....乌梅浆,这个也成。”

“没有。”

“便赏我口水喝罢。”

“水也没有。”

……

那人大怒,一抬手将台案向里掀去,口中大骂:“田舍奴,诚欺我也!”而后反手大力掷出酒罐,正正好好砸在祁渊脚下。祁渊忙身护着祁湄退了一步,仍是被碎瓷片嘣到了衣摆上。再看馆中,早无了人影,不知又跑去何处了。

“走了好,走了清净。”茶博士抹了抹汗,极不情愿地清扫起狼藉来。

尚还未清净几秒,便猛然闻店外一阵暴动,一祁府小辈冲进馆中,大惊之下连话都难以说清,“大、大郎,外面,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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