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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都赋之十一·入阵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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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别枝去,酒兴阑珊。

两人喝得尽兴,案下零落几只小坛,酒渍散乱泼在地下。何羁嘴里唤着千杯不醉的狠话儿,实则一坛子下去便不省人事,这人偏喝了酒还不将息,撒酒疯较常人狠一倍有余。

一夜状若癫狂,何羁朦胧之中,只知自己尽了番兴,稀里糊涂地为陶然付了酒钱,以及最终逆旅之外,触手石料冰凉,陶然在他耳边说了句模糊的话:

“我与祁府有旧,若你他日需助,便携此印上门,祁渊定当待见于你。……来日再见罢,多谢。”

再睁眼,已是东方既白。

——

“醒了?”

祁湄醒来时,屋内仍旧是一片阴沉。祁渊背着手立在轩窗前,不知正打量着什么。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在榻前坐下,开口问,“精神可还好些了?”

他沉着一张脸,眸光也较平时暗沉些。祁湄只道他是因祁戟之死伤心,便也未作他想。他正搜肠刮肚寻找一句合适的安慰之语时,祁渊猛然出言打断他:

“三郎,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他拧着眉,开门见山便将疑问砸来。祁湄闻言一怔,向来沉静的眸子里也惊起了些许细小的波澜。他低头半晌,才答,“许是着了风疹罢。不必担心。”

“——你敢莫当我是傻子?”祁渊倏忽俯身凑近他,眸光灼灼,“这分明就是被人掐的!快说与我,待哥哥去取他首级来!”

祁湄不是不清楚祁渊的秉性,这句取他首级自他口里说出来,便不是闹着玩的,他若发起狠来,没准儿还会闹出更大的事。但转念想到方才驿站门前祁戟焦黑变形的躯体,祁湄不禁心下有些得意,唇角也暗暗勾了个弧度。

“你笑什么?”祁渊更愠。

“笑你大惊小怪,咋咋呼呼。”祁湄低叹一声,往后避了避,“你退开些,我不想将病气传与你。”

“都这么些年了,我还怕不成。”祁渊小声嘀咕一句,顺势坐到他榻边,扭头看人,“我倒是希望我多心了。……无论以后遇到何事,都定要告与我知,省的我整天为你提着一颗心,小狼崽子。”

一阵药匙碰撞之声毕,祁渊端过早已备好的汤药,不容分说地将匙送到祁湄身前给他喂药。眼看着一碗药逐渐见了底,祁渊便抄起碗随手置于案桌上,待要起身时,却发觉一条手臂被祁湄轻轻扣着,不由地笑出声来,抬手在人发顶揉了一记,“又如何了?”

却见祁湄掀开被角,素衣下榻,双膝着地,伏于祁渊身前的地面上,重重叩了一记响头,道:“我想出仕。”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一时祁渊也愣了一愣。祁湄低着头,闷声又道:“请阿兄允我留在京中,研习治国要术。湄三尺微命,不甘堕于床榻,还万望——应允。”

祁渊低头看他,不觉又忆起先父从前嘱托。祁铮出征之前,曾切切叮嘱他:待为父百年之后,万莫再教祁府其他后辈涉足政道——别人也罢,但务必看好三郎,将其送至草堂寺调养,一生再莫入凤池。……

半晌,他狠狠攥了攥拳,低头道:“三郎,为难我了。”

为难又能如何?最后哪一次还不是由着他去了。但此次,……实属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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