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棱镜（1/2）

第二天早上，江楼月睁着惺忪睡眼醒来，一望窗外，天色还早。江楼月伸了个懒腰，迷蒙着双眼。

其实他很久没有这么舒服的睡上一觉了。

失忆前是，失忆后也是。半夜惊醒，睁着眼睛直到大天亮才睡上那么一会儿，或者完全睡不着从晚上闭上眼睛养神，一睁眼就又是清早，装作睡得差不多，也就继续活着了。

这还是第一次，睡了那么好一会儿。

江楼月靠在床上发呆。

他好像做梦了，梦到傅问南了。

当时傅问南满身是血，浑身是伤，傅问南……对，左臂，傅问南的左臂被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

傅问南拿剑的手……似乎是左手。

“咯吱——”门被拉开了。傅问南走进来，江楼月朝他笑一笑。

傅问南道：“去洗漱吧，婆婆已经做好早餐了。”

江楼月笑：“我起不来……”清晨嗓音带上了平日里没有的磁性，慵懒得正如晨时曦光。

傅问南站定，道：“婆婆在门外。”

江楼月：“……”

傅问南你……胆子大了啊。江楼月盯着傅问南上扬起了几小度的眼角和唇角，忍不住拿了枕头砸过去。

嘭——砸到左臂了。江楼月心猛地一跳，盯着傅问南。傅问南脸色没变，也没有失血过多的苍白，接过枕头放在一边。

行动也很正常。看上去左臂就像没有受伤一样。

可江楼月知道这人内敛，哪怕自己一口血含在喉间，他都能撑着一张脸仿若无事地忍住这口血。

不放心，怎么想都不放心。

江楼月下床，冲婆婆一笑道：“婆婆，我晚点儿出来。”

随即将婆婆带回大堂，顿时关上门坐在床边冲傅问南扬眉：“过来。”

傅问南上前两步。

江楼月道：“再过来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傅问南毫不犹豫的凑得更近了，眼睫微颤，像是疑惑。

江楼月以为自己能一把拉下傅问南的衣服，可惜他目前灵力全无，而这边的服饰又有些复杂。

于是，一件外衣在江楼月的手下撕毁了，傅问南和江楼月两人对视片刻。

江楼月半点尴尬都没有的转过视线：“这衣服质地挺好的。”他又想去拉傅问南的左手。

傅问南巧妙的避开了江楼月的咸猪手，冷淡的说：“婆婆备好午膳了。”而后步伐略快地走开。

如果不看傅问南发红的耳根子，那这幅架势还是挺唬人的。

江楼月眯眼思索片刻，将自己收拾好之后去吃午膳了。

两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老婆婆总是摇着扇子坐在门口，乐呵呵的。

江楼月常去找老婆婆说话聊天。老婆婆看不见，是因为老伴连同她的孩子死的时候哭得流了血，送去找大夫时已经瞎了。

但老婆婆不伤心，说这双眼睛陪着老伴和孩子们一起走，能有些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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