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开窍了(1/2)
年三十这天大早开始就热闹腾腾。
沈迒在桌旁见了一拨又一拨亲戚,盘里的果子在他百无聊赖的时候尝了个遍,把芒果干吃了个底朝天。
他不擅长寒暄,只含着点不过分的笑意,别人说“长那么高了呀”他回“还好还好”,别人说“成绩怎么样啊”他回“凑合凑合”。
外婆家烧的沼气,总在刚点燃时发出一阵刺鼻气味,毕竟取材自邻近的化粪池。
当然,这是一项伟大的发明。
沈迒盯着火苗,下意识背起沼气的化学组成和反应条件,直到被母亲拍了一掌才回神,不禁笑笑,怕真是学魔怔了。
沈迒经常避免过多思考毕业后的事情,在别人眼里的狂欢,对他来说恰恰不是。
毕竟他喜欢的屈指可数。
姜来却常常跟他畅聊毕业后的种种,掰着指头数骑行的目的地,还有蹦极、攀岩等冒险。
“高考完必须得找人打一架发泄发泄。”姜来最后道,冲他挑挑眉,“你可得帮我啊。”
他跟着听和笑,在某个可能连当事人都不曾较真的承诺过后,如果称得上承诺的话,他获得了笃定,以及翅膀煽动的希冀。
“过个热闹年!”
五六个小孩人手一个塑料袋,走进院门喊道。
姜来正一边看电视里的西游记一边嗑瓜子,听这几声脆响,赶紧捞了一把糖果,往每个小孩的袋子里都撒了点。
“玩去吧。”他招了招手。
小时候他也跟着附近的伙伴,一齐拿着兜去敲各个乡里乡亲的门讨糖果,就是老家这边的“辞年”。
为了那点甜头,他们可以一直走到村口,踩田埂跨溪流都是常事。有回姜来还拦了别人的车,凑到车窗前喊:“老板,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小孩胆挺大啊!”驾驶座上的叔叔说完,大手一挥给了姜来二十块,他美了一路。
年三十晚,餐桌翻过来便是一张绿布作底的麻将桌,大人喊着“碰”“胡了”,小孩则在一旁拿个小四方桌子打牌,输赢都拣袋里的糖果。
等姜来高得再也没那个脸去别家“辞年”,便转战牌桌大杀四方,现在干脆和长辈们打麻将,赢起钱毫不手软。
“掉钱眼里了!”贾慧颇不情愿的给了他一张十块。
“不欺负你们了。”姜来拍了拍屁股起身,把战利品都往口袋里一揣,踱到牌桌前指点了几句,随后吹着口哨走向门外。
四下空旷,夜晚看得到许多星星,姜来仰着脑袋欣赏了半天,感觉腿上被什么碰了碰。
“你个狗东西!”
他裤子上多了好些泥巴,每回家里的狗把爪子玩脏了,就借着撒娇的名往他身上蹭。
姜来拔腿就往外跑,嘴里也没停,一路骂骂咧咧到院外,一群小孩在那放各种各样的鞭炮。
两个小女孩都在玩满天星,就是一根铁丝,燃起来有些火花带闪电,好看是挺好看,但姜来觉得没什么劲,毕竟他可是拿鞭炮炸过化粪池的人,最次也是把一打小炮点燃了倒扣在不锈钢杯底,拿脚踩在上头,麻得那叫一个酸爽。
他顺了根冲天炮仗,大概一米长,还不赖,正在找打火机,堂弟就哼哧哼哧地跑来:“这个我要玩的!”
“哥哥玩不行?”姜来把冲天炮往地上一杵,蹲**问。
堂弟也是被惯着长大的,虽然被一大高个虎视眈眈,犹豫两秒,仍是硬气道:“我想玩。”
姜来啧了一声,瞧了瞧四周,夺了堂弟手里的打火机,诚恳道:“那哥哥替你检查一下,看能不能放出来。”
堂弟半信半疑地盯着姜来点燃了引线,朝夜空举起烟花棒,几簇火焰蹭蹭冒出头,他伸出手想接着,却被姜来一手拦下,严肃道:“危险,别过来。”
堂弟被唬得一愣一愣,趁这当口,姜来已经拿着冲天炮跑远了,笑得叫一个幸灾乐祸,恬不知耻。
院里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吼。
姜来撂了手里没动静的炮仗,冲过去捂住小恶魔的嘴。
四下接连响起大了几十倍的炮火声,山头上见得好些烟花的侧影。
居然不知不觉就到新年了。
姜来掏出手机,许多条消息提醒,他一路看下来,微微皱起眉头。
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个来电提醒。
他眼神一亮,通话键滑到一半,他偏偏停了几秒才接通。
“姗姗来迟啊学霸。”
“从严格的地理意义上来说,我们现在是存在时差的。”沈迒一本正经道。
姜来边笑边往静点的地方走去:“在干什么呢,你那听着挺安静的,别是躲角落里学习吧。”
“我外婆家这里禁鞭炮呢,只能玩几个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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