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赵一凡 明朗（1/2）

明朗和赵一凡吵架了。

开头是和和美美地一起吃烤冷面，明朗加的火腿肠，赵一凡加的辣条。

吃到一半，两人不约而同地馋上对方嘴里的，默契地交换了一碗。

然后赵一凡说，我爸想见你。

明朗被辣条呛到了，咳嗽怎么也停不下来。

赵一凡伸出手，蒙住了他的嘴巴。

“？？？”明朗眼泪逼出来了。

“憋着会好点。”赵一凡说。

过了好一会儿，明朗接过赵一凡递来的冰粉，吃了几口，又扯着他的袖口擦了擦眼泪，气顺了。

他看着赵一凡，在心底掂量着回答。

“走吧。”

赵一凡不等他说，拍了拍屁股，把他拉起来，一夜都没再提这件事。

明朗心里松了口气，和赵一凡挥手再见的时候，又有些抱歉。

他转身上楼，想到前几天发短信问沈迒和姜来，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暗恋数载，候其开窍”，这是沈迒回的。

“苦追多日，终成其好”，这是姜来回的。

……这两人一定又在一块儿呢！

明朗没谈过恋爱，但他觉得，感情至少要有一个明确的起点，像捅破的窗户纸，打那以后所有蒙昧的纠缠的就变成笃定的欢好的。

起码要有这样的正式感。

但他和赵一凡没有。

赵一凡没有郑重地对自己说过我喜欢你，他也没有说过，他们只是稀里糊涂地牵了手，在耳朵泛红的凌晨。

“不能怪我啊……”明朗嘴里嘟囔着，一级级上着楼梯，有人和他打招呼也浑然未觉，“我不敢去是很正常的呀，见家长这种事也太突然了吧……”

为什么会觉得突然呢。

因为赵一凡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对一切都轻佻惯了，好像整个世界都不敌他的一粒眼屎。

明朗有时气死了他这种玩世不恭，有时又被他感染得破愁为笑，及时行乐怎么就得受人指摘了呢？

他很难想象赵一凡一本正经地说什么的样子，就像他很难想象他不快乐。

如果他不快乐，或许自己有责任。

明朗停下脚步，把手心手背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闻了闻。

他一到冬天就会生冻疮，又不爱戴手套涂药膏，赵一凡每次来找他就会双手搽满护手霜，握着他的手来回搓，替他抹上去。

现在那个香味还在。

明朗咬了咬嘴唇：“不管了。”

他奔下楼梯，把大门撞开。

赵一凡还没走。

他身边站着其他人。

一个看不清模样的女生正拿着手机，似乎要加好友，赵一凡正笑着和她说什么。

又来了。

总有失足少女陷入那家伙一口大白牙的魅力里，上次也是上上次也是！

他难道不知道他高中的时候勾搭女生出了名吗！

现在怎么还这样！

赵一凡看到了明朗，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还举起手挥了挥。

明朗冲过去，赵一凡张开双臂，却被狠推了一把。

“渣男！”明朗指着他。

“？？？”赵一凡捂着胸口，又痛又懵，“我怎么了？”

一旁的女生仍然举着手机，上面是一个二维码。

“呃，同学你好，”女生开口了，“我们是校社联的，最近在搞一个单身舞会，这是进群码。”

明朗喉头一哽。

女生的目光在他们之间走了几个来回，对赵一凡会心笑道：“难怪你说另一半不爱跳华尔滋呢。”

“……”明朗想钻到地里去。

人工湖面的风像刀子一样刮着。

大冬天的，再怎么热络的情侣都不敢来这里幽会了，但两个一高一低的身影从刚才便一直在那儿杵着，相约跳湖似的。

明朗舔了舔嘴唇：“宿舍要关门了。”

“嗯。”

他看了看赵一凡，这还是头回有点怵。

“那我先……”

“为什么骂我？”赵一凡问。

“啊、啊？”

赵一凡转身对着他：“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不是，我不是不信，”明朗挠挠头，“我就是脑子突然抽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赵一凡看着他，往前走了一步，低头问：“是不是因为我喊你回家的事情？”

“不、不。”明朗立刻否认，表情有些受惊。

赵一凡了然，直起身：“你不想去，可以跟我说。”

“我没说不想！”明朗大声喊道，声音在四野颇为嘹亮。

“你就是不想！”赵一凡也不甘示弱。

明朗：“不是！”

赵一凡：“是！”

“不是！”

“是！”

“不是！”

“不是！”

明朗：“是！”

……

赵一凡得逞地扬了扬下巴。

明朗气结，一脚踹上赵一凡的小腿，跑回宿舍楼，抢在门关上的前一秒从门缝挤了进去。

没有未接来电。

明朗把手机塞回兜里，举起单反不停调试。

“好了没呀！”另一头的同学在催他。

“等一下。”明朗瞪着一只眼睛，镜头里永远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着，“怎么回事啊。”他使劲地戳动按钮，关了又开。

“你是不是，”同学走了过来，指了指他的单反，“没有拿掉镜头盖。”

“……”明朗咽了口唾沫。

“不是第一回了啊。”同学说，“你今天不在状态，三脚架也忘带了。”

明朗僵硬地笑了笑。

直到晚上的剪辑课，消息栏依旧是空的。

今天是周五，不少同学都请假或早退，就连老师也不在讲台了。

明朗闷着脑袋剪片，窗外一道惊雷乍起，把他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倾盆大雨。

冬天居然会有这么大的雨，雨滴响得仿佛砸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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