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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就憨憨一样的笑了很久。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鹿喃只要是看见宿年笑, 整个人就会瞬间控制不住。
宿年笑得很好看, 让她莫名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一个影子逐渐从自己的脑海里钻出来, 但是瞬间就又消散, 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本和陈雅两个人笑着抱成一团, 突然便停了下来。
刚好宿年的双眸和他对上。
宿年把鹿喃还没喝完的豆浆朝她旁边推推。
“顺顺气, 喝完了还要上学。”
今天是他们在一班聚首的第一天。
上午, 昨天老师说好找家长的事情如期而至。
虽然说高老师是二班的班主任,但是鹿喃刚到一班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件事高老师还是要负责的。
“出去接爷爷?”
一上午都有些心神不宁的鹿喃终于是听到了这句话。
“嗯。”
他对着宿年应了一声。
“我一起去, 我妈妈也在外面。”
陈雅说了句。
“带我一个。”
“四人不分家。”
就这样,四个人齐齐朝校门外走去。
鹿楚雄坐在车里, 看见几个人后,也站起身来。
“你们老师那边什么态度?”
“鹿喃是受害者, 问题, 不在她。”
“嗯。”
鹿楚雄听见宿年的话后, 中气十足地嗯了一声。
宿年这小子的话还是有点东西, 总是能戳到点子上。
两个班的班主任。
四个家长。
许依依和胡颖两个人并没有站在一起。
胡颖的家长明确表示这件事跟我家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许依依一个人的错。
当然,胡颖也没有说任何。
鹿喃站在鹿楚雄身后, 头上还包着纱布,一言不发。
许依依的家长, 看到宿年走进来以后, 先是一愣, 接着好想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小宿总。”
“嗯。”
宿年不冷不淡的说了句。
“小宿总,这事都使我们家孩子的错,是我们家孩子不懂事,都是我们家孩子不对,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家许氏,这次竞标对我们家真的非常重要,您不能就这样一眼不就撤掉啊。”
许依依的父亲在看见宿年以后整个人都不对了,原本还在听老师反映的情况,现在整个人把最原始的状态全部表现出来,简直就像个疯子一样。
“爸……”
许依依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完全没有站在自己身边,甚至完全都没有为自己考虑过的父亲。
“你闭嘴!”
许依依被父亲吼得整个人都一抖。
“小宿总,求求您了。”
“您高抬贵手,我给您跪下了。”
说到这,许依依的父亲真的给宿年下跪。
“爸!”
许依依一声尖叫,去瞬间也被他爸拉着跪了下来。
“快点,向小宿总道歉,快点,向鹿喃道歉。”
鹿楚雄看着这出闹剧,没来由觉得荒唐。
“如果几位人民教师是为了让我这老头子来看着场闹剧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该处分处分,该怎样怎样,我鹿家等一个答复。”
说完这话,鹿楚雄看向宿年。
“小宿,剩下的问题,你来解决,爷爷等你电话。”
“好的。”
宿年点头。
胡颖的家长看本来也没有自己家姑娘的事,现在其余两家陷入风波,巴不得自己姑娘不被波及,一句话也没敢接。
至于陈雅的家长,本就是为了来看看自己家孩子有没有受伤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鹿喃刚想要跟着鹿楚雄离开,去一下被许依依的父亲拉住的裤子。
“啊!”
她一声惊呼,许依依的父亲却依旧没有松手。
“你干什么!”
“许总,放手。”
宿年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尽的冷意。
许依依的父亲松开手赶紧说道。
“鹿喃,对不起啊,能不能原谅我们家许依依一次,我们家依依给你做什么都行,求求你了,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许氏吧。”
许依依的父亲的嘴脸实在是太过于难看。
许依依的父亲继续说道。
“刚才听见小宿总叫你的爷爷,爷爷,你们是不是订婚了啊,那真的是我们家依依不懂事,是她的问题,鹿喃同学你不要误会,鹿喃同学,求求你放过我们许氏吧。”
高老师一直拉着许依依父亲,想把他拉起来,他却怎么都不肯。
他就只能先把许依依拉起来。
许依依似乎被吓傻了,在旁边哭得毫无声息。
“老师,这种情况,我建议,叫安保。”
一个老师终于是反应过来,现在根本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处理的状态。
几个安保跑进门,拉拉扯扯便把许依依父亲拉了出去。
下一秒,谁都没有医疗到的事情发生了。
许依依猛地跳上窗台,谁都没来得及抓住她。
楼下一声扑通。
鹿喃整个人都怔住了。
下一瞬,她的眼睛便被人紧紧蒙住。
她知道,那是宿年的手。
可是,她心,却发空的要命。
整个人头脑不停地发热,浑身上下也颤抖着。
楼下传来一些午休回来的同学们的尖叫声。
许依依跳楼了。
许依依跳楼了……
许依依是因为我跳楼的吗?
我杀了许依依是吗?
鹿喃整个人抖得好像是筛糠一样,突然不受控制地开始惊声尖叫。
老师全部慌了阵脚,谁也没想到许依依会突然跳楼。
太突然了。
明明只是一件同学纠纷的小事。
鹿喃,明明是受害着。
她的眼睛一直紧紧被人蒙着,她口中的尖叫一点都没有止息。
她好害怕,她好像看见了满地的鲜血,好像看见了过去一直被关起来的小黑屋。
依稀中,她好像听见了高老师的声音。
“不必,我来。”
接着,她就被人紧紧揽在怀里。
“鹿喃。”
“我在。”
宿年不停重复着这句话。
鹿喃的手狠狠掐在宿年的手上,指甲甚至都扎进他的手臂。
接着,救护车的声音。
再然后,她也被送进了救护车。
鹿喃依稀中记得,她昏倒在了宿年的怀里,宿年的怀抱很紧实,很暖,让她飘在空中的心,渐渐有了港湾。
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在医院的病床里,消毒水的味道很重。
她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人。
鹿楚雄在,鹿正维也在。
身边,还有宿年和沈许寒。
这是第一次,鹿喃在看见鹿正维的时候没有害怕。
她只是有些麻木,整个人心里没有任何情绪。
“醒了,我去叫医生。”
沈许寒转身走了出去。
鹿喃抬头看向宿年,张张嘴。
“她。”
她的声音止不住的哑意。
宿年并没有开口,开口的是鹿正维。
“抢救无效,死亡。”
“你住宿的事情,以及即将外宿的事情我都清楚了,发生这样的事情,便也不追究。”
“休息好了,继续回学校上课。”
“正维。”
鹿楚雄的声音依旧中气十足。
鹿正维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态度,但只是略微顿了一瞬,便转身站起身来。
“爸,我公司那边还忙,先走了。”
鹿楚雄没有再说话。
过了会,医生来过。
之后和宿年与鹿楚雄说了下鹿喃面前的情况。
只不过鹿喃并没有听清。
但是,莫名。
当医生走出门外的时候,鹿喃感觉自己听到了门外医生和鹿正维的交谈声。
但只是轻轻一瞬,他便没有再听清了。
鹿喃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嘴里一句话也不想说。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是看见鹿楚雄走了,然后沈许寒也走了。
晚上,汤祖安和陈雅过来。
他俩似乎很努力地想让鹿喃说话,但是鹿喃眼睛空的不行,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听不见,她也不想说。
耳边只剩下了嗡嗡地风声。
终于是到了晚上,风声也静了下来。
沈许寒提着粥过来,放下,和宿年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鹿喃莫名觉得这日子过得特别不真实,明明早上的时候几个人还笑得很开心。
可是到了中午,竟然就有人死了。
再到晚上,她就住到了医院里。
“鹿喃,喝点粥。”
鹿喃看着面前的宿年,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看着宿年好像是在张张嘴,但是完全听不见他讲话。
她的听力好像衰退了。
好像从鹿正维说出许依依已经死了以后,她便什么都听不见了。
宿年皱了下眉,继续和鹿喃说话,但是鹿喃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可以听到吗?”
鹿喃看着宿年的嘴型,分辨不出来他在说些什么。
宿年眉毛皱得更紧,他拿出手机,在手机上迅速打字,时候递到鹿喃面前。
鹿喃看着手机屏幕。
“鹿喃,你是不是听不见了。”
在看到字的一瞬间,鹿喃瞬间就愣住了。
之后,下一秒眼泪疯了一样流出来,她看着面前的宿年,张开嘴拼命的说着话。
结果,她不但连宿年的话听不到。
她连她自己说的话也听不到了。
鹿喃瞬间跳下床去,却又紧紧被宿年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她感觉自己的喉咙在发疼,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在尖叫嘶吼,但是她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鹿喃看着面前的宿年,一遍又一遍的说着。
“我听不见了。”
“我听不见了。”
“我听不见了。”
越说,她脸上的泪水越凶。
宿年紧紧搂着她,想给面前人一点温暖。
他捧着鹿喃脸,用指腹轻轻擦着鹿喃脸上的泪水。
他刚才按了铃,现在几个医生已经走了过来。
宿年跟医生说着鹿喃现在的情况。
“先给病人安排一个精密耳朵检查,剩下的情况需要专家会诊。”
鹿喃抬眸看着宿年和面前人交涉着,目光里只是死一般的安静。
过了会,医生走了,鹿喃看到面前人走了过来。
之后宿年紧紧握住了鹿喃的手。
他掏出手机。
“过会,我们去检查一些耳朵是不是发生了问题。”
“我会陪着你,别害怕。”
鹿喃看着宿年手机上的字,把宿年的手机拿了过来,在他的手机上不停地敲着。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这句话打完,鹿喃手突然有些不听使唤。
宿年的手机被他打开主屏幕。
接着,鹿喃的手都有些颤抖。
她紧紧握着手机,一遍遍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再一遍遍看着宿年的脸。
鹿喃的精神状态有些恍惚,她耳边疯狂的耳鸣着。
她把自己的手紧紧堵住耳朵,那凄厉的耳鸣却还没有停止。
尖叫,疯狂尖叫。
医生跑了过来,甚至要给鹿喃上安抚性的药物,但却被宿年拦了下来。
“患者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一定不能再有任何的事情刺激到她,最好的便是不要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保持一个平缓的心态。”
“好的。”
一声走后,宿年靠在墙上,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机。
手机屏幕微闪,上面露出一张很有年代感的照片。
*
那时候,鹿喃还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孩子,而他,也刚刚八岁。
背景是养了鹿喃多年的福利院,鹿喃是孤儿。
但宿年并不是。
宿年是在竞赛之余的时间回了国内,在福利院做衣物志愿者。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鹿喃。
一个小姑娘,性格很好,完全没有福利院儿童的那种怯懦,像个大姐大一样。
他们很快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大哥哥,你会经常来看我吗?”
“会的。”
“大哥哥,你叫什么啊?”
“我叫宿年。”
“宿年。”
还是几岁小孩的鹿喃一边笑一边说着。
“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没有名字,阿姨们都叫我笑笑。”
“因为我特别爱笑。”
后来,宿年出国竞赛。
竞赛之前,他曾很认真地和笑笑约定,一定会再回来看她。
可是,事情忙,事情多,AI比赛有很多东西都要从开发开始算起,每个比赛从初赛开始都极为漫长,一年都是短的。
那年宿年刚刚好是从少儿组跨向少年组。
结果两个比赛,他以少儿组年龄最大组员,和少年组年龄最小的组员分别参加。
这一次分别,便是将近三年之久。
回到国内,宿年再次回到了福利院,可是福利院换了院长,原来仅存了几个没离开的老师,都告诉他笑笑已经离开了。
宿年想去找校长问领养信息,却被以机密为愿意拒绝。
宿年说自己可以为福利院翻新。
但是这个福利院校长家境很好,新官上任,又特别有原则,宿年再次碰壁。
本来还想再努力一下,结果还没回国多久,宿年美国那边便打电话,说爷爷生病住院,很严重,有可能会坚持不住。
宿年匆匆回国,身边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笑笑这个名字。
直到有一天鹿家出事,他听沈许寒说起了鹿喃,然后又说起了领养。
看到照片以后。
宿年便确定,鹿喃,就是笑笑。
时间过了将近十年,宿年在那一瞬间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刚好比赛结束,本来已经美国常青藤高校已经向宿年投出橄榄枝,他却毅然回国。
他想回去看看,看看那个小妹妹还记不记得她。
他宿年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他说过会一直陪小妹妹,便会一直陪着。
或许命运的安排就是这么巧妙。
回国的第一天,他就看到了那个叫鹿喃的女孩子。
她有点傻兮兮的。
连指纹解锁都不会。
而且。
她记性很不好。
她不记得她的宿年大哥哥了。
*
宿年握着手机,看着在病床上躺着的女孩,轻轻念了句。
“笑笑。”
“别怕。”
鹿喃躺在病床上,她睁开已经哭肿地眼睛,直直地看向白花花的天花板。
她浑身都在发麻,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疯狂的尖叫让她的喉咙特别痛,顺带着的撕扯也让她浑身都觉得酸痛。
她累了,不想再动了。
只是一直睁着眼睛。
小时候事情一点点在脑海里浮现。
一些本来忘记的事情一点点再次记起来。
*
“笑笑,今天是你到鹿家的第一天,从此,你就姓鹿了。”
“我是爸爸,这是妈妈,这是爷爷奶奶,这是吴妈。”
刚刚到鹿家的笑笑一个个叫着人,但是她莫名觉得妈妈的笑容好假,妈妈好像一点都不喜欢自己。
后来鹿正维给了笑笑几个名字。
“鹿静,鹿墨,鹿喃。”
鹿正维问她喜欢哪个名字,几乎是没有犹豫,她就选择了鹿喃。
从此以后,到了鹿家的笑笑,就彻底被叫成了鹿喃。
不过笑笑当时并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名字。
鹿楚雄当时问她问什么要选择这个名字。
鹿喃仔细思考了好久,说了两个字。
“押韵。”
鹿喃还记得当时鹿楚雄把鹿正维,陈薇,的名字都念了一遍,还笑着问鹿喃。
“这是压得哪个韵?”
小时候的鹿喃摇摇头。
她已经不记得了。
但是就是觉得押韵。
是。
一张照片勾起来一切。
的确是押韵。
压得就是宿年的韵。
宿年,鹿喃。
*
鹿喃躺在病床上,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本来定在今天晚上的耳朵检查,也被宿年推到了明天。
她不知道自己的耳朵还会不会好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可以的话,鹿喃只想自己躺在病床上,什么都不干,就这样发呆。
她从小到大,害怕的担忧的太多了。
有这样的日子,挺好的。
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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